18、第18章(2 / 2)

恍惚中她的下巴被捏住,不算温柔地掰过去。

清苦的小药丸被顶进了嘴里。

虞绾音迷迷糊糊地想要推拒。

药丸味道却很是熟悉,像极了之前在山寨里段婶给她的药。

说来奇怪,段婶是如今,她唯一能有安全感的人。

像姨娘。

虞绾音睡了一觉起来,口中的药丸早就化了个干净,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梦魇了。

这苦味难道是睡前喝汤药留下的苦吗?

也不像。

虞绾音呆坐在床榻边,正想着。

青颂前来禀报,“夫人,二姑娘来了。”

“二姑娘?”虞绾音甚至还反应了一下,二姑娘是谁。

接着虞荷月就从屋外走了进来,“阿姊。”

虞荷月今日穿得很是素净,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听说你病了,阿父阿母叫我来看看你。”

她来,虞绾音是没想到的。

虞绾音笑着,“家里那么快就有消息了啊。”

虞荷月顿了一下,将话题岔过去,“阿父阿母也是关心你。”

“无妨。”她的陪嫁里有虞府的眼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按理说她就应该是虞府在相府最大的眼线才对。

虞荷月将手边的食盒拿过来,“阿姊你看,我今日给你带了食补的东西。”

食盒打开,里面倒是有许多花样繁盛的药食糕点。

虞绾音暂时没有拆穿她今日来的目的,撑着额角看着虞荷月挨个说着她是怎么把东西做出来的。

虞荷月被她看得浑身发毛,“阿姊要不要先试试?”

虞绾音带着几分疲累开口,“喂我。”

简单两个字,让虞荷月愣住,“啊?”

虞绾音气息柔婉,“我没力气,荷月不喂我,我怎么吃?”

这般腔调,听得虞荷月耳根发胀,也不知怎么就抬起了手。

她垫了一块油纸,将山药枣泥糕送到虞绾音唇边。

虞绾音象征性地咬了一口。

温软唇瓣不小心碰到了虞荷月的指尖。

虞荷月眼睫抖了抖,即便她离开还是能感觉到那残存的柔软触感。

恍惚中想起了母亲对虞绾音的称呼,“祸水”。

祸水便是如此容易让人于心头久久牵挂,神思萦绕,惦念不休。

虞绾音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虞荷月却就此安静下来,悄无声息地揉搓刚才被虞绾音唇碰到手指,缓解那时不时飘来的痒,甚至有种继续喂的冲动。

虞荷月其实鲜少跟虞绾音接触。

印象中虞绾音都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养病,偶尔虞劭会去招惹虞绾音,回回都碰一鼻子灰出来,再来拿她出气。她当着阿父阿母的面做做文章,虞劭也能消停。

人都要在屋檐底下争出自己的一席之地。

别管是用什么手段。

眼下她也得争啊。

虞荷月忽然打了个喷嚏。

虞绾音看了过去,“怎么了?”

“没怎么。”话落,虞荷月又是一个喷嚏。

一旁虞荷月的婢女秋融忙道,“姑娘该不会也染病了?”

“不能吧。”虞荷月这会儿说话声音就带了鼻音。

她装作没事,又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但脸颊上的潮热和眸光里的水汽越来越重。

直到起身时都站不稳,虞荷月才开口,“阿姊,我好像真的不小心也染上风寒了。眼下天色不早了,不如我留宿陪你可好。”

虞绾音唇角漾开一抹笑,像是终于看到了这出戏的末尾,“真是难为你了。”

她转头吩咐青颂,“布置一间客房出来,给二姑娘休息。”

“是。”青颂出门带路,将他们安置在客房里便回去复命。

相府客房也是干净规整,一早就收拾好让她们能住进去。

虞荷月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

直到秋融从外面探信回来,“探到了,相爷书房就在东边,离这里不远。”

虞荷月起身,“好。”

她并没有直接去东边书房,而是七拐八拐像是迷了路一样。

此时,楚御刚好从书房出来,简单问着朝越,“夫人今日情况如何?”

“听说午后醒来,您的妻妹来了一趟,夫人精神就好多了。”

“妻妹?”

楚御话音刚落,长廊拐角迎面撞上了昏昏沉沉的虞荷月。

虞荷月看见他,显然有些慌,“相爷。”

少女今日与前几日初见时的颜色鲜亮不同,大抵是因为侍疾,她今日穿得很是素净。

但脸颊却浮着与素净不一样的病态红晕。

连行礼时,都身形摇晃,好似站不稳一般。

朝越代替询问,“二姑娘如何会在这里。”

虞荷月眼底似蒙了一层水雾,慌慌张张道歉的模样极易令人生出些爱怜,“我不是故意的,我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