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1 / 2)

第112章 他的夏日(完) 色彩斑斓……

“最近没有休息好?”

克莱德目光落在昏昏欲睡的雄虫身上, 略显担忧。

兰易斯半趴在桌面上,往日里总是神采奕奕的灿金色眼眸此刻半阖着,眼下浮着一层淡淡的青黑, 银发都显得黯淡了几分。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 肩膀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不着痕迹地与克莱德拉开了些许距离, “一直在做噩梦。”

克莱德的笑意微微一顿。

近期他校内表现出色, 积极进取, 背靠大树,成功作为年级级长兼同学们的显眼包在校领导前挂了名。

作为军校一年级新生,破格参加了多项没什么危险性不太重要的军事活动。

大多是跟着小型部队去附近围剿异兽、打扫战场、探查新星球之类的, 基本当天就能回来。

主打一个履历好看,毕业即有四年工作经验。

他心中打鼓是不是回来时冲澡太急, 身上的血腥味没消干净, 不经意间低头嗅了嗅自己的领口。

眉眼几度变换, 雌虫眼神愈发温软无害起来:“是什么梦?”

不过他没意识到,即使有意收敛,上过战场的虫在校园内依然气势惊人,眉眼暗含锐意,原来还敢挑衅他的同学现在都绕着他走。

问就是危险雷达响了。

现在温声细语地模样的有点像不怀好意的狼外婆,不远处的同学惊悚地盯着他。

传下去,克莱德是个夹子。

雄虫似乎困倦的狠了,一直半垂着眼不看他, 只是身后悄然冒出一根精神力触手,左右晃了晃,鬼鬼祟祟地从兰易斯背后的绕了一圈,软绵绵地搭在了克莱德的左手上。

克莱德余光瞥见, 紧绷的手腕微微放松。

兰易斯这几天睡眠不足,天天迷迷糊糊听课做笔记,下课就趴着补觉,吃饭时都恨不得睡过去,没感受到精神力偷偷摸摸的动作。

他不自在地瞅了克莱德一眼,又烫到似的垂下来,含糊道,“唔,就是之前那个梦啦。”

被人掐着脖子干掉全家什么的。

奇怪,明明想瞒着不告诉克莱德的……

可一对上那双盛满担忧的碧绿眼眸,就觉得欺骗他是件天大的错事。

而且,克莱德笑着不说话,安静注视人的模样带着股莫名的压迫感,兰易斯诡异的从他身上找到点雌父的影子。

虽然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但也足以让他清醒几分。

“就是之前那个梦啦……”兰易斯不自在地瞥了克莱德一眼,又像被烫到似的垂下目光。

奇怪,明明打定主意要瞒着克莱德的,他就觉得欺骗对方是件天大的错事。

一定是睡眠不足的缘故。兰易斯晃了晃脑袋,语气轻松地安抚道,“不过我身边已经没有危险的雌虫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说服力,“预知能力就是这点不好,等三个月过去就不会再做这个梦了。”

“真的?”克莱德半信半疑。每只雄虫的精神力状况都不一样,这种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真的。”兰易斯少见的积极起来,打开光脑翻了翻聊天记录给克莱德看,“二哥帮我找到了那只卖茶的雌虫,假装让他中奖移居到别的星球了。“

“……那就好。”克莱德的目光在聊天界面上快速扫过。

雄虫的联系人还是那么寥寥无几,一眼就能望到头。

但不对劲的是,兰易斯与家人的联系突然密集了许多,最近的是今天上午,早些的也到昨天晚上。

有问题。

克莱德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脑中飞快复盘。

兰易斯有事瞒着他,不想让他掺和进去。

问题很可能还是出在那个危险的雌虫身上。

如果是普通威胁,克莱德自信能护住兰易斯直到支援到来。

如果是政治报复,曼斯菲尔德阁下不可能毫无动作……

“克莱德。”思索间,兰易斯转过头。

暖灯下灿金色的眼睛蕴含着莫名复杂的情绪,脸颊旁的婴儿肥隐在阴影中,五官轮廓愈发深邃立体。

他严肃的样子蓦然成熟许多,语气郑重得像在许下什么承诺,眼中却泛起了点点笑意,“我成年了,可以为自己的一切行为负责。

克莱德怔了怔,对视间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

“嗯,”他轻轻点头,指尖不着痕迹地收拢,将那只偷偷摸摸的精神力触手温柔包裹,笑着应道,“我知道了。”

*

“你知道的就是给一只寿命300年的雄虫补办18岁成年生日?”

被拽过来给好友打黑工的提西里面色惨淡地攀在树上,动作利落地挂着灯条,早知道他就不该贪图克莱德一顿饭。

——他压根看不懂什么开灯后如星屑散落的灯光设计。

虫族寿命冗长,生存环境恶劣,今天生明日死的比比皆是,从来不兴生日这套。

近来才从外族学来了这一套,大多是为了举办宴会用的幌子。

“你不是一年要过好几次生日?”克莱德眼神揶揄。

提西里:……

那是他吃好吃的借口!

“那我一年也只吃一次方便面,哪像你家的这么麻烦。”

提西里对食物口味不太在意,主打经济实惠能填饱肚子,十分好养活,偶尔会和克莱德一起吃路边摊。

这次克莱德下血本在咖啡店请了他两个小蛋糕,提西里捏着鼻子去问阿尔里斯家的老管家,贵族过生一般是什么流程和规格。

被迫听老管家讲了一大堆贵族生日的弯弯绕绕,规矩比星舰操作入门还多。

哪怕是最简朴、最低调的那种,把他和克莱德哥俩打包卖了都负担不起,租一个像样的宴会大厅都够他俩口袋空空了。

克莱德当即拍板决定,搞一个自制小型双人生日宴,规格向提西里看齐。

“主要是,”搅拌着面粉的克莱德抬头笑了笑,面前播放着如何diy一个三层蛋糕(新手防塌版)。

他准备做一个兰易斯喜欢的缀满新鲜莓果和巧克力碎屑的三层蛋糕。“之前那阁下为你庆生,你不说……印象深刻吗?”

提西里一噎。

那是他真正过的一次生日,即使简陋,那份独特的心意回想起来依旧心头温热。

“重要的不是规模,是一起度过的回忆。”

不远处传来阿普的声音,作为家中独子,他很幸运的享受过每年一次生日的待遇,后来离家工作也有雌父的生日礼物。

“我把音乐室的悬浮音响借来了,你看看还缺什么?”

身形高大的雌虫一手提了一个半人高的纸箱子,传来叮叮咣咣的声响,路过时顺便评判了下提西里的作品,“缠的跟蜘蛛网一样。”

提西里不服气的把阿普拽到了树上,把密密麻麻的灯光设计图拍他脸上,“你行你上。”

“我瞅着挺好。”阿普一打眼,密集恐惧症都要好了,眯着眼打量了半晌,最终没找到嘴硬的地方,想跳下树认怂,被提西里死死抓住了胳膊。

好在他的好学生克莱德冲过来解救了他,给他安排了新的任务,

调音响,挂彩带。

虫甚至无法共情五分钟前的自己。

“这么大费周章,你也不怕会错了意。”

阿普对着克莱德提供的设计图纸笨手笨脚的系着蝴蝶结,和提西里成了一对难兄难弟。

“那也无所谓。”

“他最近睡不好,我想让他开心一些。”

克莱德发现兰易斯最近有意无意表达好几次自己已成年了,可以保护他了,问有没有需要他帮忙解决的事,一副成熟靠谱的姿态。

谈话间还总是会把话题拐到家人生活的现状,各种对比(拉踩)。

毫无对自己生命的忧虑,都是对自己已经成年的重视。

经克莱德分析成年可能对兰易斯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成年前雄虫因为诡异的运气只能呆在家里,昼伏夜出。

比起他两个恶名(划掉)远播的兄长,外界甚至很少知晓他确切名字。

他习惯于站在阴暗的角落,可目光却总是落在热闹的人群里,艳羡地望着其中的焦点,小小的愿望也是成为整个虫族的模范优秀雄虫,成为大家喜欢崇拜的虫而已。

克莱德想,他可能一生都无法为兰易斯举办一个符合贵族标准的、奢华盛大的成年生日宴。

昂贵的场地、繁复的礼仪、各界名流的觥筹交错……暂且还是交给他的亲生雄父雌父来办吧。

毕竟他只是一个生长在b级星,平平无奇的普通雌虫,小时候的愿望也没出息,想找只条件还不错的雄虫当雌侍,抱紧有钱有权的雌君大腿好好过日子。

提前练就了一身在雌虫间的好人缘。

可惜,大概是练偏了。

……克莱德再一次沉痛的反省自己,歪门邪道要不得,提升自身能力才是正路。

但至少有一点,他现在可以做到。

在克莱德眼中,兰易斯是唯一的焦点。

*

最近兰易斯确实兴致缺缺。

梦中的阿尔里斯走后,兰易斯就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做自己被掐脖子的梦。

好在梦多了也就习惯了,梦里的雌虫最多把手放到他的脖子上,也没什么痛感。

加上有了几个话痨哥的梦疗,兰易斯从刚开始的恐惧慌张,现在已经能面无表情的打量周围环境了,甚至能靠着惊人的记忆力开始在梦中预习功课。

但可能是事关己身的缘故,周围都是或明或暗一滩摊的马赛克,隐约分辨出环境有些眼熟,似乎是自己家附近。

为了以防万一,兰易斯默默决定这个暑假不回家了。

问题就出在兰易斯发现自己可能是流氓虫这天。

他从小到大清清白白,正人君子的一只虫。

他不会像他的大哥一样,一直扭瓜强制人家吧。

明明雄父在雌父身边那是不讲道理的随地大小贴、大小躺,二哥更是成年后每天都在随地大小睡。

抱着这样的怀疑和恐惧,兰易斯晚上做梦都没做消停,一直看不清脸的雌虫脑袋上突然长了一团小金毛。

兰易斯一下心都凉了,梦里跟人家商量,咱们都一起住这么久了,能换个色吗?

再说了这头发颜色不正宗,应该是浅金色的。

跟马赛克意念交流了一晚上后。

第二天,对方特别好商量的把小金毛拿掉了,长出了一双充满愤恨的碧绿色眼睛。

兰易斯面无表情的要求,脸上不许上色。

他家雌虫眼神一直温温柔柔的。

第三天,雌虫又恢复了一团马赛克,只是手上似乎受伤了,出现密密麻麻的红痕。

看得兰易斯心惊肉跳。

当场就气醒了。

克莱德一定是被欺负了!

于是兰易斯一夜没睡,瞪大眼睛找了一夜可能欺负克莱德的凶手。

大早上半梦半醒时,插空紧急骂梦里的雌虫糊一脸马赛克不知道长嘴啊,没出息。

洗了把脸赶到教室后,兰易斯打开光脑,敢在八点二十九给参加演习的克莱德扣了个1。

意思是我到教室了。

本来他们是互相拍照报备的,后来发现在军校基本是按着课表各个教学楼跑,休息时间两人就又见面了。

后面克莱德跟着小部队参加任务,不能随时看光脑,干脆互相就扣1了。

报备完成后,兰易斯想克莱德梦里看着很生气,还惨兮兮的一定是被欺负了。

要不就是被谁不小心带坏了,好像还有点躲着他?

听说雌虫间等级阶级很鲜明的,克莱德天天这么忙碌,休息时间还总和自己在一起,一定没时间处同学关系。

他脾气那么好,不会骂人不会打架,会不会被霸凌了呀。

被欺负了也不敢告状,只能委委屈屈忍着不哭的样子……

不过,兰易斯又看了遍克莱德的行程,除了必要时间在教室,他基本忙得脚不沾地,身边不是老师就是领导,同学应该没空欺负他。

兰易斯略微放下了心。

难道是在部队里被欺负了?

克莱德看着比普通雌虫小一圈,别人会不会看不起他,故意指使他干这干那。

……不过,军校里基本都知道克莱德是科索斯雅家的雌虫呀。

雌父偶尔还会问些他的情况,没有虫那么不长脑袋,顶着如日中天的权贵家,去欺负克莱德吧。

兰易斯想了想,把外因给划掉了。

梦里的雌虫衣领下的肩颈处若有若无露出一点金色的虫纹,可能是虫化状态。

精神力紊乱导致虫化状态是没有理智的,难道是他没有给克莱德信息素吗?

难道他不小心渣了克莱德吗?

不行,明天再悄悄给一点信息素。

嗯……

要是克莱德被抓了怎么办,主星上犯法真的很难跑。

来不及毁尸灭迹。

可克莱德是很讲道理的人。

既然我全家都躺那了,有没有可能我全家都欺负他了。

诶……诶诶诶!

顿时,兰易斯念头通达!

外人欺负不了克莱德,那就很有可能是内容欺负的克莱德。

他作为一只高阶雄虫,年轻时不努力好好学习,毕业了连工作都没有。

零花钱被限制,捉襟见肘。

没有收入来源,在家里如履薄冰。

他作为一只雄虫都这么卑微了,那身为他雌君的克莱德一定生活的更加困难。

他只能看法斯特的眼色过活,大概在别墅里只有一间200平的小屋子,出行的飞行器不能用最新款,上班就很容易迟到,衣服挂不满整个衣帽间,很容易被说不够时尚,就连治疗舱都得等法斯特用完才能用,地位低下。

惨,太惨了。

他家欺雄霸雌的两个哥哥,本就道德不明,万一背后偷偷取笑,被他家的雌虫一听。

啊,你家弟弟这么完蛋。

那我欺负欺负他家雌虫也无所谓吧。

克莱德被他家霸凌了!

兰易斯震惊地得出结论。

他决定找两个兄长谈谈心,紧急缓和下家庭关系,提升下家庭地位。

再旁敲侧击(明令禁止)他们管好家里的雌虫。

他是成年雄虫了,一定能保护好自己的雌虫的!

他趁课间的时候紧急拉了个家庭小会,主动和布鲁斯、莱尼亚打了个招呼。

这样好感度就能加一了,连续打招呼100天,就能改变克莱德的命运。

嗯,100天,太慢了,还是一天打五次电话吧。

“呃,小兰易斯,有什么事吗?”

兰易斯打了招呼就把他们晾那了,布鲁斯和莱尼亚等了一会,主动询问道。

“嗯。”兰易斯自觉已经和兄长联络完了感情,皱眉措辞了一会,委婉道,“让你们的雌虫离克莱德远一点。”

不等莱尼亚反应是他家的哪个雌虫,布鲁斯先轻呵一声。

他脸色苍白地虚咳两声,“明明是你家的雌虫把阿普喊走了。”

两手一摊,似笑非笑,“怎么还贼喊捉贼呢?”

“我作证哦~”屏幕中,法斯特从莱尼亚身后蹭地坐起来,发丝散乱,与往常的精致模样比起来显得不修边幅,眼睛倒是亮得惊人。

“最近小曼,嗯,你们雌父也神神秘秘的,好像在弄什么名单,但是竟然藏着不给我看。”

“说是答应克莱德了,是他们的秘密。”他不爽地皱了皱鼻子,“哼,他们倒有秘密了。”

兰易斯:……

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他硬着头皮问,“你怎么在这。”

“我现在是莱尼亚的顶头上司,看着他加班呢。”法斯特扒拉了两下发丝,突然想到什么笑道。

“你小子运气变好了,莱尼亚加了一周,好不容易攒了两天假期,平时他可接不到你的电话。”

兰易斯眼神复杂:运气好了,命换的。

“说起来,和克莱德走的最近的雌虫是提西里吧。

……别这么看我,我喜欢的是亚雌,那只雌虫才来多久,长相出名的好看,我才顺便关注了一下。”

然后就被阿尔里斯压着加大班了,还拿亲爹看他。

莱尼亚懒懒向后一仰,看热闹不嫌事大,加重了语气满是不可思议的总结道,“家人们,这么看,克莱德最近和几只雌虫都很近。”

布鲁斯附议,他着重看了眼兰易斯,低下头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还总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密谋什么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

“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吗?”被工作折磨多日莱尼亚决定找点乐子,见法斯特和布鲁斯明里暗里怨气深重,压低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他们到底瞒着我们在做什么?”

法斯特轻哼一声,“我对雌虫的事不感兴趣。”半边身子倚在墙上,一旁耳朵高高竖起。

布鲁斯一脸单纯认真:“我相信阿普。”

一张脸正正好好的摆在屏幕中央,不赞成不反对,暗搓搓鼓励莱尼亚继续说下去。

兰易斯觉得这形势不对,眼看着要变成围剿克莱德了,难道克莱德虫化的罪魁祸首竟是他自己。

他小脸一木,就要挂通讯,“不用了,我觉得……”

“啊!”布鲁斯猛然开始吟唱,“我听说荒星来的雌虫雌雄不分,荤素不忌,最喜欢好看雌虫了。”

法斯特跟着低眉,像是在翻找材料,恶魔低语,“那种地方没有雄虫,雌虫和雌虫在一起很常见。”

莱尼亚忧心忡忡,“听说那边的雌虫不讲感情,只看实力,睡过即拥有。”

兰易斯:……

莱尼亚好心提醒他,“对了,兰易斯你刚刚想说什么?”

兰易斯茫然的张了张嘴,“……那他们在一起是有点危险。”

“叮——”

短讯的声音响起,兰易斯可算找到理由摆脱他们,忙不迭说道,“克莱德接我出去,我先走了。”

莱尼亚趁着兰易斯没挂断通讯,“天色快暗了,你要去哪里?”

布鲁斯貌似关心,“是啊,你一只雄虫晚上出去可不安全。”

兰易斯报备习惯了,下意识秃噜出一个地址,便挂断了通讯。

剩下法斯特三个面面相觑。

“……这地方,不是我们家附近吗?”

别看他们个个脸上不忿,嘴上说的离谱,其实心里都不信。

一方面是见兰易斯神情不对想逗逗他,一方面也真是勾起了好奇,想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对视一眼。

嗯,为了兰易斯的安全。

他们提前埋伏过去,看看克莱德带着家里的雌虫在做什么。

*

暖金色的光线如同碎落的星光,彩带和气球装点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新鲜奶油、烤制甜点和淡淡花香的甜蜜气息,轻柔的音乐缓缓流淌。

正中央的长桌上,是一座三层蛋糕,深褐色的巧克力淋面上点缀着饱满红艳的莓果和闪闪发光的银色糖珠。

“辛苦啦。”

克莱德皱眉审视着餐桌,总觉得哪里还不够完美。烛光不够亮?鲜花不够新鲜?还是蛋糕顶层那颗草莓摆歪了?

提西里红发汗湿地贴在额前,随意地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摞空餐盘,阿普半死不活地靠在门框上,手里懒洋洋地拽着一只气球。

听到克莱德终于宣布任务结束,提西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地看着长桌上堆积如山的精致点心:“这么多食物,你们两个吃得完吗?”

浪费可耻!

克莱德爽朗一笑:“等彩排完,你和阿普教官可以把它们带回去。”

……???

“彩、彩排?”阿普瞪大眼睛,手中的气球绳子差点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