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2 / 2)

她是无辜的,她是被人鱼威胁才不得不接受勾引的,南芝桃反复告诉自己,直到对此坚信不疑。

她决定把水搅浑,奥格图的重点不该放在未婚妻身上,而应该放在勾引祂未婚妻的那些诡身上。

她过热的头脑艰难地捋清楚要做的事情,安达的触手们已经缠住了她,试图把妈妈从弟弟怀里抢过去。

“妈妈,你还好吗?”安达仰着脸问,“我的腰差点被妈妈压断了。”

虽然小触手怪抱怨着,但祂的触手们却缠住了南芝桃的身体,想要把妈妈紧紧地固定在祂的腰间。

如鸢尾花般的蓝紫瞳孔和祂的父亲如出一辙,不太清醒的南芝桃迁怒似的扯住了小触手怪的衣服。

“都怪你”眼看孩子露出委屈的神色,南芝桃又松开祂的衣领子,“都怪你的父亲。”

情绪一激动,她热得更加厉害,呼吸也更加急促,完全没能发现两个孩子间默不作声地较量。

安达的触手不知不觉缠满了她的腰,后腰处,她看不见的地方,触手尖翻出倒刺,蛮横又凶狠地挤到弟弟身前,试图把妈妈和弟弟隔开。

小蛇锋锐的竖瞳则阴冷地看着哥哥,撩拨妈妈耳垂的蛇信抽空对哥哥嘶鸣了声。

再拉扯下去她可能就要发现了,没法把妈妈完全占为己有,祂们对视一眼后,被迫达成微妙的平衡。

安达微微调整了下位置,坐起身,把妈妈安置在祂腿上:“妈妈,我的触手也很舒服,我用触手帮帮妈妈吧。”

两个小怪物各怀心思,一前一后环住她,争着用身体帮她降温。

可南芝桃的问题不全在此,她就快要热得失去意识了。

不一会儿游艇靠岸,早有车队等候接应。

救援小队还跟在后面,队长远望看见黎明的两个小怪物钻出船舱,他们的目标在其中一人怀里,被抱上了车。

“队长?”小队成员问。

把事件的最新发展传到后方,队长挠了挠头:“看样子用不上我们了,关系有点复杂,继续在外围监视吧,等待后方指令”-

黎明注资的酒店姑且可以算作临时巢穴,南芝桃迷迷糊糊间感受到身下柔软的凹陷,似乎有人把她放到了床上。

先前抚慰她的两处冷意此刻却撇下了她,身边的位置陷下去,祂们坐在了一旁。

洁白柔软的床铺上,两个少男体型的诡一左一右,垂首看着她。

“好热”南芝桃念了一句,试图去找降温的东西,她伸手去扯左手边那个散发着凉意的身体。

黑发绿曈的少年轻柔地攥住妈妈的手指,抬眼冲一脸不高兴的哥哥吐了下细长的信子。

银发紫瞳的小触手怪怒瞪得意的弟弟一眼,低头注视着妈妈泛红的面颊,小触手不服输地挤到妈妈的手心。

“父亲马上就把解药带过来了。”安达轻声问,“妈妈是更想要药物,还是想用其他更好的工具解热?”

祂的小触手卷起妈妈的一缕头发,拉拉扯扯,勾勾搭搭地来回把玩。

“其他工具”南芝桃眼神涣散,重复了一遍祂的话。

乌璆俯下身子,指尖替妈妈把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还以为她是在疑惑,贴心地解答:“其他的工具就是我们呀,妈妈。”

“妈妈想先用我,还是先用哥哥?不论妈妈选择什么,我都会支持妈妈的。”祂清丽的嗓音虽不似人鱼,此时也缱绻得流泄出缕缕蛊惑。

安达的触手又缠上南芝桃,柔软的触手尖在她的掌心蹭来蹭去:“我肯定比弟弟用起来舒服,妈妈,选我!”

“选我吧”

两个小怪物凑到南芝桃耳边,一齐窃窃私语,她的脑袋本来就难受得厉害,被祂们一吵,剩下的那点理智也被磨灭。

“我选其他工具。”她不太清醒,却又强硬地强调了一遍刚刚的话。

指尖不知道扯住了谁的衣服,两个小怪物这才意识到她之前的话不是疑惑,而是选择。

小触手怪立刻气急败坏,因为祂是那个没被选上的工具。

黑发绿曈的少年顾不得向哥哥炫耀,祂的面色绯红,这条小蛇像被树上掉下来的苹果砸到了头,晕乎地吐了下信子。

祂反应过来,又确认了一遍:“妈妈,可以吗?我我会好好伺候妈妈的,我会是个很好用的工具”

在妈妈的允许下,小蛇可以先尝一口掉下来的苹果。

可能是有意向妈妈证明工具的实用性,也可能是视力真的不好,祂得先用蛇信细细感触苹果的形状。

蛇信上,那些敏感的感受器总能承担探路的责任,可以帮祂仔细感知出方向,又或者是品尝味道。

这条小蛇有些笨拙地模仿起蝴蝶采蜜时的手段,蝴蝶的口器很长,必须得深深地探到花蕊中去,触到花朵储蜜的地方才行。

蝴蝶一定很珍惜花蕊中的甜露,鸦青的眼睫一再打颤,翡翠竖瞳的锐意几乎也要融化在苹果的蜜水里。

祂浅尝了一口苹果,抬眼去看妈妈的神色,想要知道她对工具的评价。

没有在妈妈的神情中看见抗拒,工具贴心地替妈妈续订继续使用。

不过作为工具,当然还是要以使用者的意见为先。

“妈妈”片刻后,祂喊了一声,南芝桃的眼睛些微聚焦,不明白祂想说什么。

祂冰冷的身体缠上她,舒缓她的燥热。

翠绿的竖瞳下全是绯红的韫色,消减了瞳仁的锋利。

祂张开嘴,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妈妈,坏孩子会一起用,好孩子会轮流用妈妈希望我是坏孩子还是好孩子?”

是好孩子还是坏孩子,是好工具还是坏工具?

这条小蛇缠着她,希望得到使用者的建议。

祂的神色很认真,绿曈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南芝桃混沌的意识飘远,想到祂幼崽时期,也是这样渴求又可怜地仰起脑袋,看着她。

好孩子还是坏孩子,她不太清醒的脑袋尚且处理不了这个问题,只记得要把水搅浑,让这两个小怪物去吸引祂们父亲的火力。

“那你是好孩子还是坏孩子?”她顺着祂的话,随意地反问。

看似乖巧的黑发少年吐了下湿润的信子。

祂刚刚才得到了一点满足,但那一点蜜水根本不足以让祂饱腹。

可是苹果却小小的、果肉嫩嫩的,即使祂想一寸寸、一点点全部吃下,只怕会把苹果撑坏,到时候妈妈会生气的。

祂好想当坏孩子,好想把小小的苹果全部据为己有,好想把果肉里的每一滴汁水都碾出来

可妈妈是人类,和祂这条蛇不一样。

“那我当好孩子好了。”祂略微委屈地选择了其中的某个选项。

毕竟只有好工具

才会被使用者喜欢,只有好工具,才有被多次使用的机会。

第46章 降温(2)“妈妈,让我检查一下……

一条小蛇要怎么吃苹果,这显然是对好孩子的考验。

祂不能吃得太急,小蛇想要深深埋进果肉里,只能慢慢地、温柔地安抚着妈妈,好得到她的允许。

就连蛰伏的倒刺也乖觉地轻蹭着果肉,收敛了凶性,反复试探,仿佛撒娇和祈求。

得益于祂冰冷的体温,妈妈很快给予了回应,允许冷冰冰的小蛇埋进果肉里,充当降温的工具。

乌璆的长睫颤得厉害,几乎颤栗地全然缠住了她,听见妈妈溢出几声轻吟,这自然被祂当成了鼓励和表扬。

年轻的人类“妈妈”果然和祂想象中一样,对待非人的孩子,也包容、柔软又温热。

倘若祂还留着蛇尾,此时的尾巴尖一定正畅快地摇来摇去,甚至会随着一次深深地埋入果肉而满足到痉.挛绷紧。

这枚祂从幼崽时期就开始觊觎的果实,如今终于被祂找到机会,仔细深入品尝。

比起祂的愉快,南芝桃则微张着嘴,小蛇冰冷的温度几乎要浸透她的身体,强压下那股热意。

冷热对撞中,惹得她的小腹阵阵小幅度地抽搐。

也不全是太冷的缘故……

南芝桃缓缓意识到其他原因。

她依稀想起来,未婚夫曾经对她和孩子们的亲热表达了担忧。

直到现在,那担忧的具体形状才被勾勒出,又被她感受到。

孩子确实不太会收起倒刺……

南芝桃咬着唇,指尖死死扣住祂的肩膀,却对上一双泛红的、无辜的翡翠瞳。

“妈妈,对不起……”祂表现得极为乖巧,在察觉到她的不满后立刻可怜地道歉。

南芝桃却分明感受到,祂的那些倒刺不再蛰伏,正贪婪地剐蹭着果肉,试图榨取汁水,惹得一阵阵轻微的痛痒和刺激。

“不,不行……”她摁住这孩子的肩膀,试图起身,没收祂的苹果,不许小蛇再吃了。

乌璆伸出手阻止了妈妈的离去,把她抱在怀里,轻轻蹭她的颈侧,竭力安抚她:

“不可以哦,妈妈,现在抽身的话会受伤的……”

毕竟倒刺的用处就在于此,把雌性牢牢地圈在怀里,即使面对的是妈妈也一样。

只有顺水推舟,愉快才会更多。

祂缠住妈妈不放,祈求年轻的人类“妈妈”能包容一下技巧不够娴熟的孩子。

神情满是忧怯,却箍住她的身体寸步不离,暂时停住下一步动作:“就这样等一会儿……”

“等一会就好了。”乌璆轻声细语,和妈妈耳鬓厮磨般地祈求。

南芝桃知道祂说的是实话,只能暂时忍耐着,和孩子缠在一起。

她的手环上祂的脖颈,下巴搭在祂的颈窝,紊乱的呼吸节奏都被孩子听了去。

清爽的少男体型也能给予足够的支撑,但怕妈妈受累,乖孩子缠住她时,不忘贴心地托着她的身体。

祂一手揽着妈妈的腰,另一只手的手指轻拍着妈妈微颤的肩和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微凉的指尖像蛇在游走。

就这么静静的、一动不动的缠了一会儿,那些躁动的倒刺才重新蛰伏下去,不再会伤到果肉。

“妈妈,你快把我捂得暖乎乎的了。”乌璆的蛇信擦过她的耳垂,语调雀跃。

小蛇沾染上妈妈的体温显然让祂很开心,这说明小蛇缠得足够深、足够久。

祂的翡翠瞳不无清澈期待地问:“妈妈,我们继续吗?”

“……把你的倒刺收好。”南芝桃小声警告祂。

她脸上的红晕尚未消退,异常的体温还需要孩子帮她降温。

小蛇于是接着未完成的事情,继续品尝起没吃完的苹果,争取把祂冰冷的温度传递到妈妈身体的每一处。

直到良久,南芝桃不得不承认,祂姑且是个好孩子、好工具,尽心尽力地为妈妈服务。

在热潮过去后,小蛇深深地埋进果肉里,好像充满依恋归巢的鸟儿,不住跳动着啄吻温软的巢穴。

祂缠着妈妈,爱意止不住就要迸发。

南芝桃轻哼了一声,愈加搂紧了孩子的脖颈。

祂的肩颈上迤逦着些许掐痕和红印,是她留下的痕迹,在乌璆看来,这些当然都是妈妈给好孩子的表扬。

爱意全然迸发之间,黑发翠眸的少年长睫轻颤,眸中氤氲出一层水意,随后如同从草尖滚落的露珠,摔碎在南芝桃的面颊上。

祂带着哭泣的颤音,仿佛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对不起,妈妈……我是顶撞妈妈的坏孩子。”

脸侧滴落的丝丝湿意唤回南芝桃的神智,她绷紧的身体正慢慢松懈下来,接纳着孩子充盈的爱意,失焦的眼瞳则慢慢捕捉起祂的神情。

五官精致的少年看起来可怜又脆弱,正为顶撞妈妈的罪行忏悔,可是她分明能深深地感受到祂迸发而出的激动和余颤。

和祂的父亲不同,奥格图当时给予她的爱意太过滚烫,而祂的孩子则太过冰冷。

过分充盈的冷意晕开,南芝桃稍微清醒了些,甚至打了个寒颤。

“好了,差不多了,你缠得太久了……”她小声提醒道。

面上残余着些燥热,原本环住孩子脖颈的手落下,试图扯开祂放在她腰上的手。

乌璆贴着她的脸颊:“可是妈妈,你的体温还没有降下去,我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而且,我是好孩子,好孩子要轮流用的,妈妈忘了吗?”

倘若祂的蛇尾巴还在,尾巴尖此时一定悄声又狡猾地来回游移。

“妈妈,我以为我们说好的……”碎发下,祂吐着蛇信,竖瞳藏起了贪婪,闪烁着点点水泽,微蹙的眉流露出几分委屈,“是我用起来不够舒服吗?”

随后,祂却又自己退了一步:“没关系,妈妈觉得可以了的话,我就出去吧……”

话音未落,小蛇乖觉地后退,依依不舍地松开吃得正开心的苹果。

降温的工具缓缓抽身,刚被压制住的燥热却又翻涌了上来。

南芝桃的呼吸只是加重了一瞬,乌璆眼眸闪烁,几乎立刻停下了动作。

祂的眼睫翕动着,小蛇故意停顿滞留在果肉里,仿佛一个安静的工具,等待妈妈再次开口,然后再次投入使用。

“妈妈?你还好吗?”祂好像真的是个全心全意关心妈妈的好孩子,见妈妈离不开祂,又重新缠了回去。

但就像祂说的那样,祂是个好孩子,好孩子没有一起用,而是贴心地选择轮流用。

南芝桃再次被祂紧紧缠住,喉咙里溢出了声轻哼。

祂缠得有些紧,好像换了条小蛇似的——换了条没吃饱、饿坏了的小蛇,迫不及待地也想要咬一口苹果的果肉。

她呼出一口气,才稍微缓了过来,但没有阻止祂继续,这场过分漫长的降温还没有结束

房间外,小触手怪生气得每一根触手都炸开了。

祂气闷地坐在沙发里,每一只狰狞的触手都冲着卧房的方向,墨蓝阴郁,却张牙舞爪。

生气之余,祂还抽空回复了一下父亲——

妈妈一切安全,只是正在和祂们亲热。

可蛇类的交.配时间未免太久,久到安达连脾气也发不出来,最后揪着自己的小触手生闷气。

漂亮的蓝紫色眼睛狠狠瞪着每一根触手,审视它们的姿态,是不是因为不够优美才会被弟弟抢先。

但以一只小触手怪的审美来看,祂的每一根触手都值得被妈妈喜爱,显然不是祂的问题。

安达认为是凑巧,祂可恶的弟弟不过运气好了那么一点点,才会先祂一步。

气闷中,祂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紧皱的眉头才稍微舒展开。

没关系,妈妈也会用到祂的,尤其是

祂的心情稍微好了些,随即又想到什么,又冷又滑的触手挨个伸到祂眼前,不知道是在确认顺序,还是在挑选形状和尺寸。

触手怪的含义就是,哪怕是一只少成期的小怪物,祂也有好多根触手,比两根多得多。

妈妈的身体祂早就悄悄估计过

了,小触手怪此时像个严谨的裁判,把其中某些大小正好的挑出来。

被选中的触手明明都是祂自己的一部分,但每一只却都表现出互不相干似的喜悦。

这一部分是最适合妈妈的,妈妈使用起来应该会很舒服,这一部分稍微细一点,但也会更灵活,这一部分稍微粗一点,如果妈妈喜欢的话也会很舒服,这一部分就粗很多

祂仔细区分起自己的触手们,想要争取当一个好用的工具,至少肯定比弟弟好用。

不过祂的生.殖.肢和父亲一样,效仿人类雄性,并不混在触手里。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安达带着自己区分好的触手,轻轻推开卧房的门,妈妈还和弟弟缠在一起,但已经快要结束了。

祂狠狠地瞪了眼弟弟,对方伏在妈妈的背上,挑起眉眼回以挑衅的眼神。

小触手怪微不可察地冷哼了一声,随后亲昵又委屈地凑上去:“妈妈。”

南芝桃被缠得太久,微微有些晃神,听见祂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安达注意到她轻轻吞咽了下,触手随即卷来一只茶杯,递到妈妈嘴边。

“妈妈,喝点水。”小触手怪意外地细心,慢慢把清凉的水液喂给妈妈。

喝了点水浸润发干的嗓子,南芝桃这才好受些。

身后潜伏过久的小蛇慢慢抽身离开,祂的那些倒刺又张开了,她眉头微皱,轻哼了一声。

现在轮到另一个孩子伺候妈妈,安达湿冷的触手轻轻贴到她的脸上,试图给妈妈绯红的脸颊降温。

祂注意到妈妈唇瓣上斑驳的齿痕,看样子是她自己咬出来的。

小触手怪愈加揣测弟弟肯定伺候得不够好,不然妈妈怎么会咬唇呢。

弟弟不好祂就高兴了,安达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开朗起来,触手揽住了妈妈的身体。

“妈妈,轮到我了。”

祂抵着人类“妈妈”的额头,绮丽的眼瞳注视着她,绚烂无比,等待她的回答。

南芝桃含混地应了声,身子太软,懒得动弹。

妈妈的回答太过敷衍,小触手怪不高兴地哼哼了两声,凑上去,轻轻含住了她的唇瓣。

祂的体.液有疗愈的效果,只是简单的啄吻和轻舔,南芝桃嘴唇上的咬痕就不见了。

在同妈妈黏黏糊糊地接吻时,小怪物的触手也不闲着,正安静地游走向它们该去的地方去。

“妈妈,让我检查一下,乌璆的倒刺没有弄伤你吧。”祂松开妈妈的嘴唇,语气像个好哥哥,正要帮弟弟收拾残局,“我的触手会负责帮妈妈检查的。”

“不论是红肿还是细小的伤口,我都会用体.液帮妈妈治好的。”

祂银白的长睫翕动如羽毛,连同语气都轻快起来。

第47章 降温(3)“治疗”

小触手怪的触手不像祂的父亲那么稳重,太过活泼。

此时的小触手们扮演起会诊的医生,纷纷仔细探查起妈妈的伤处。

虽然它们装作在很认真地检查伤势的样子,但每一只足肢却都过于多动,传递着开心和快乐的情绪。

安达向来不加掩饰自己的心情,那点被弟弟领先一步的气闷情绪现在抛之脑后。

“唔,我的触手们说妈妈伤得很重,看来要花很长的时间治疗了,都是乌璆的错”

祂抵着妈妈的面颊使劲蹭来蹭去,言语中还不忘踩一脚弟弟,“妈妈今晚要好好接受我的治疗噢。”

祂的唇瓣抵着南芝桃的嘴唇碾蹭着,连同触手们也一起圈住她的身体钻研。

触手总是很湿很滑,微凉却不至于过分冰冷,软韧湿冷的感触非常舒服,唯一不好是太活泼了些。

扮演起医生则太过富有钻研精神,交替间仿佛是在细数那些被倒刺刮蹭出的细小伤口。

被孩子顶撞,南芝桃轻颤了下,张嘴咬了祂一口:“别乱动”

安达浅色的嘴唇上多出一抹咬痕,明明舔一下就能痊愈,但祂没有。

妈妈的惩罚对孩子而言也是奖励,祂可都看见了,弟弟的肩颈上可是有不少妈妈留下的“奖章”。

不过被妈妈小声斥责了一句,小触手怪生了场极短的闷气,毕竟弟弟肯定也这样顶撞了。

“乌璆肯定也这么做了,妈妈不可以偏心。”小触手怪强调自己顶撞妈妈的权利,至少要和弟弟齐平。

“你的触手和祂又不一样。”南芝桃伸出一只手,扯了扯小怪物气呼呼的面颊。

祂宝石般的眼瞳霎时变得更加晶亮,又向前挤了挤,进一步寻求认同:“是我的触手比弟弟更好用的意思吗?”

南芝桃没有正面回答,她的手指轻轻拉扯着祂脸颊的软肉。

迎着孩子期待眼神,她道:“都很好用。”

这不是祂想要的答案。

小触手怪生气。

祂不像个小章鱼,更像个鼓气的小河豚,南芝桃指尖的软肉变得更好捏了。

“你的弟弟很听话。”她的视线落到躁动不安的小触手上。

这只触手正圈在人类“妈妈”白皙的手臂上,大小比她的手腕还粗一圈,柔嫩的触手尖褪去了蓝调,稍微泛着点粉,和祂幼崽时期的习性相同。

触手尖尖一刻不停地蹭着她的手臂,撒娇的猫儿也不过如此,索求着妈妈的偏爱。

南芝桃看着这只触手:“我让祂停就停,我让祂动就动,你的触手也能像弟弟一样听话吗?”

她听见小触手怪哼了一声,随即,祂的触手们立时不动了,蛰伏在她的身体四处,安静了下来。

“我比弟弟听话多了。”安达的小触手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南芝桃视线里,圈着她手臂的那只触手微微动了下,骄傲地昂起了触手尖。

人类“妈妈”被小怪物的触手逗笑了。

她此时趴在床上,下巴抵在自己的臂弯里,露出的眼睛弯了下,歪头看着半跪在床沿的小怪物。

她伸出去的那只手轻轻掐着祂的脸,像在抚摸一只床边的小狗。

“原来你这么听话呀,乖孩子”她的唇瓣早被孩子的热情碾蹭得泛红,脸颊上也是一抹尚未消退的红晕。

小触手怪在妈妈的注视中悄悄吞咽了下,喉结滑动。祂确实听妈妈的话了,可祂的触手们仿佛就快要失控了似的。

触手们接连痉.挛了数下,渴望和人类“妈妈”纠缠的想法在每一只触手的附脑中翻滚,几乎无法再思考其他的事情。

在来之前祂分明注射过发情期的抑制剂,现在却好像用处不大。

“妈妈”迎着她眼中的笑意,安达委屈地唤了一声。

很快,小触手怪也得到妈妈的允许,可以卷起苹果尝一尝。

祂的触手足够多,多得能缠满苹果,彼此配和,彼此接应,甚至可以玩起轮流抛接苹果的游戏。

但在那之前,祂认真又卖力地收拾起弟弟留下的残局。

“都是乌璆的错”祂埋在南芝桃颈侧,一边努力治疗着那些细碎的小伤口,一边在她耳边窃窃私语,说起弟弟的坏话。

“祂的倒刺把妈妈伤成这个样子,我怀疑祂就是故意的,祂是坏孩子,我才是好孩子”

“幸好还有我的触手,正好可以帮妈妈治疗,还是我的触手比较舒服,又舒服又贴心,对不对,妈妈?”

祂的碎碎念钻进南芝桃的耳朵里,在接受孩子激烈治疗的同时,还要处理祂那么一大堆的念白,她尚且分不出注意力。

她侧过头去,咬了下祂那喋喋不休的嘴巴。

小怪物轻哼了一声,立刻安静下来,红着脸回应妈妈的热情。

祂的触手正紧紧地缠着苹果,探入到最深处检查。

直到好一会儿后,触手好像才数清楚到底有多少需要治疗的地方,分泌出药液帮妈妈治疗。

但祂肯定没有计算好用量,过分充裕的药液忽地涌入伤处,南芝桃闷哼了声。

她有意想说些什么,估计是才看清楚小触手怪庸医的实质。

毕竟一群小触手能开出什么像样的药方,这群活泼好动的小触手只会钻来钻去、蹭来蹭去、捆来捆去,现在正胡乱

地开出不符合人类的剂量。

注意到妈妈蹙起的眉,安达的长睫有些心虚地翕动,小怪物随即抵住她的唇齿,用纠缠把妈妈的差评都抵了回去,祂的触手也把过多的药液都堵了回去。

小怪物开出的剂量当然是符合小怪物的,祂还是第一次深入治疗人类“妈妈”,不清楚人类能承接多少宝贵的药液。

祂又不像父亲,能够通过反复回溯作弊,精准地把握好用量。

安达心虚极了,直到被妈妈咬了一口才松开她的嘴。

“对不起,妈妈。”祂立刻道歉。

缠在南芝桃腰间的触手们微微松开,怕挤压让她更不舒服。

滑落到她眼前的小触手们则畏缩了下,一副知道错了、祈求原谅的样子。

犯错的小触手怪开始像小狗一样蹭她的鼻子,嘴里念着妈妈和道歉的话语,连同祂的触手们一起在请求原谅,直到南芝桃松口继续。

漫长的治疗结束后,祂的触手们紧紧缠住她的身体,似乎这时才意识到某些过于饱胀的地方。

两个孩子的爱意实在太过充沛,同时接纳的话难免会这样。

“妈妈吃了好多,这下弟弟弄出来的伤口就全都被我治疗好了。”祂贴着南芝桃的面颊,用力蹭了蹭,“我的每只触手都很喜欢妈妈,都在很认真的帮妈妈治疗,没一只偷懒。”

实际上祂不说,南芝桃也能看到、感受到,祂的触手们每时每刻都热络地簇拥着她的身体。

身体内外的伤口几乎全部被治愈,她稍微平复了下呼吸和发涨的头脑。

人鱼求偶歌声留下的热潮可能早就解除了,现在,她的体温和脑袋更多是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

“什么时候了?”她略微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又闭上了嘴巴。

一只触手伸出去拨弄了下终端,时间当然已经不早了。

小触手怪满怀着私心,报时后啄吻起她的嘴唇,仿佛全心全意为她考虑:“不早了,妈妈先睡吧,今天发生的事情父亲都知道”

“可以明天再处理,毕竟今天这么累,应该先休息。”祂勾勾搭搭地蛊惑道。

触手还深深地缠着她,不愿意出去,不愿意离开。

注意到妈妈清醒的眼神,安达的小触手心虚地戳戳点点,最后不情不愿地把南芝桃的终端送到她面前,示意可以先回复一些消息。

未婚夫的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跳船的时候,迟迟没有发来新的问询,祂大抵是全都知道了。

不止人鱼,还有祂的孩子们

南芝桃想起这些事情就头疼,片刻后,她接受了孩子的建议,决定明天再说。

原本心虚的小触手怪立刻容光焕发,再度活跃起来。

“妈妈,睡吧。”祂开心地蹭了蹭她的脸颊,眼神期待地看着她。

触手们重新缠上来,想要充当她的安眠被,陪伴她入睡。

察觉到某些微妙的变化,南芝桃瞪了祂一眼:“出去。”

“不要。”小触手怪拒绝,又变成了一只鼓气的小河豚,鼓气中带着些心虚和可怜,“就这样缠着,我不想离开妈妈。”

祂愈加裹紧了南芝桃,她被繁多的触手们挤压得轻轻吸了一口气。

“这只触手的大小和形状都正好,刚刚好可以堵住,不堵住的话会流出来的”小触手怪趴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妈妈放心,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妈妈快点睡吧,我会认真在旁边看着的。”小怪物一句话比一句话过分。

南芝桃捏着祂的脸反复掐了掐,这个小庸医未免太过分了。

在妈妈的命令下,小触手怪阴谋破灭,不情不愿地伺候她去洗漱。

第48章 降温(4)会扣光

她睡着了,睡颜安静,白皙的面颊上浮着抹红晕,呼吸又浅又平稳,丝缕的吐息像在静夜里织起的蛛丝。

有些许触手被蛛丝捕获,窸窸窣窣地蜿蜒至她的身边。

它们的颜色太过深沉,几乎要和晦暗的环境融为一体,仿佛要沉到最深的海里去。

如果她是醒着的,她就能轻松辨认这些触手应该属于谁。

越是靠近她,那股发情和求偶的味道就越是强烈,触足们略显狰狞。

空气里浓郁的发情期气味久久没有散去,那些味道无疑来自两个小怪物,互相竞争、喧嚣,试图圈占领地。

明明注射了抑制药剂,祂们的发情期和求偶期却半点没有衰退,一经人类“妈妈”的许可反而更加强烈。

无视她周身萦绕的气味标记,触手们收敛了凶性,轻缓地靠近她,随后潜到薄被下,撑起了轻薄的被褥。

潜行的轨迹清晰可见,最后缓缓停留在她的小腹。

被子底下的触手们动了动,一只触足忧郁地左右丈量起来,她的小腹并不似平常那样平坦。

她已经吃饱了。

她已经被孩子们喂饱了。

繁多的触手们一致变得萎靡、深沉又迟缓,附脑之间反复交流起嘈杂的信息和想法。

她和孩子们亲热了、亲热了多久、亲热了几次祂们有没有弄疼她、有没有弄伤她她接受了孩子们的交.配请求,那她有没有接受孩子们的求偶

一些触手产生了可以被称之为焦虑的情绪——雌性已经被孩子们喂饱了,那她还需要它们吗,还需要祂吗。

惴惴不安的触手们逐渐把矛头指向了两个小怪物,即使祂们是祂的造物,也不该如此僭越。

部分触手提醒,两个孩子也是实验对照的一部分,用于更好地观察她的能力。

甚至方便日后研究起人类基因和怪物的结合形态,祂的子嗣算作一个样本,孩子们的子嗣也算在研究范围内。

触手们各吵各的,并没有冷静。

不清楚她吃了多少,孩子们有没有好好帮她清理,一只触肢小心地轻轻蹭了蹭、按了按,想把小怪物们弄进去的东西弄出来,却又怕把她弄醒。

于是触足们又产生了新的议题,挑剔起孩子们对她的照顾。

虽然室内开启了恒温系统,但薄被下的温度却不是最佳温度,虽然收拾得很干爽,但却忘了把祂们自己发情期的气味清理干净

奥格图压下了附脑们纷乱的想法。

只有主脑还记得人鱼的事情,附脑却开始忌恨起孩子。

祂的眉眼有些阴郁,眸光和银发一起垂落下去,贴近了她的脸。

薄被下的触手们在蠕动,因为它们各执其词,现在吵了起来。

无视附脑们的争执,祂静静地看着她。

在对人鱼和孩子们的忌恨中,主脑清楚地指出了一条思路——

至少祂还有孩子们。

如果孩子们能留住她的话也很好,以人类的审美来看,祂名下的两个小怪物也十分貌美,比起人鱼并不逊色。

人类不会只吃一道菜,主脑观察至今,清楚人类会腻味。

倘若祂自己留不住她的身心,至少还有两个选择。

祂像头阴暗的水中怪物,沉在黑暗的水体里,只有银发和瞳孔折射出些微芒,正试图用触手和其他的什么诱饵把人类拖入水中。

南芝桃一睁眼就看见这副画面。

她的怪物未婚夫一动不动,站在她的床边,以一种反人类、反重力的方式弯着腰,和床面平齐。

那张脸也几乎平行地贴到她眼前,惯常再怎么漂亮,深夜里看起来也似诡一样。

噢,忘记了,祂本来就不是人。

南芝桃按捺下猛一跳的心脏,先算算上一支特效药的药效还在不在,被子下的身体才有动作。

她被子里窸窸窣窣的动静猛然放大,爬床的触手们非但不心虚,在停顿了一瞬后,反而缠上了她的身体,以未婚夫的身份。

它们蹭来蹭去,似乎在索求什么、抱怨什么,恍惚间南芝桃还以为是安达的小触手在闹。

她没管被子里的触手们,伸出手摸了摸未婚夫的脸。

她攀扯起祂的脖颈,直到这居高临下的诡彻底俯下身子,落到了她怀里。

姿态是亲近的,但话语却相反,南芝桃张口就来:“都是你的错,我差点被你害惨了。”

她捧着祂的脸,眼里浮着层涔涔的水光,仿佛真的被祂害了。

未婚夫的嘴唇动了动,吐出略微冰冷的话音:“我会重新评估和人鱼们的合作。”

黎明和迈阿德的合作一直很顺利

,祂和弥尔斯也有过几次照面。

那是条高傲的人鱼,从不把人类看在眼里,至于为什么会看上祂的人类“未婚妻”,祂无法理解。

祂显然错估了人鱼们贪玩的天性,也错估了祂的那位“朋友”。

祂回忆起对方还从终端上发信给祂,嘲笑祂和人类订立了婚约。

真是可笑。

暗处,未婚妻的视野之外,奥格图的触手翻卷出倒刺,又想起被扔掉的戒指、想起她开枪时的迟疑和拒绝、想起“朋友”那张漂亮的脸

南芝桃几乎要被阴沉蠕动的触手淹没了,她听见祂的话,把已经编好的谎话从祂耳边灌了进去。

“不,不是的,人鱼们本来对我很友好,得知我是你的未婚妻之后,厄里斯女士还有意收养我”她话锋一转,“你还记得我被刺杀的那件事吗?”

她的话音轻轻地钻进祂的耳朵:“我在船上见到了始作俑者”

她把问题全部推给了霍尔曼。

“他想要我的能力,我当然拒绝了他”她蹙着眉,神态委屈,“结果我才拒绝他不久,人鱼们的态度就变了,不但试图囚禁我,还想要强行转化我。”

怪物未婚夫很安静地听着,但在她说话时微微调整了下姿势。

祂从她的怀抱里挣脱,坐在她的床头,似乎在她解释清楚前拒绝和她亲近。

南芝桃只能松开了祂的脖颈,转而抓起了一只触手,说给祂的触手听也是一样的。

“在我被抓进人鱼的房间前,他身边的人莫名其妙向我伸出援手”

她揪着一只触手,像拿着一只传话筒。

按照她的叙述逻辑推断下去,大抵是刺杀事件的罪魁祸首从中作梗。

推动了人鱼们的态度转变,又逼迫她二选一,要么被人鱼们抓走转化,要么投奔那个罪魁祸首

但人类是骗子。

祂对这一物种观察得足够久,清楚人类会撒谎。

人类会出轨。

祂可以勉强接受两个孩子和她缠在一起,但不能接受外面的诡。

尤其亲眼目睹了一些事实,这几乎触及了祂的极限,彻底引燃了某些阴暗的情绪。

“你的手还疼吗。”祂忽地问道。

南芝桃愣了下,看向手腕,当时情急之下用刀破开的伤口早就愈合了。

毕竟先前被小触手怪缠住了许久,安达的小触手们很是仔细,她身体里里外外的小伤口全都被治愈了。

被一打岔,她的思绪也停滞了下,回说不疼了。

奥格图仿佛已经相信了她的话,靠近了她。

祂的手指轻轻圈住她的手腕,指腹打转着揉捻,几乎和以前关心她的样子一样。

“饿不饿?要不要我叫人送点吃的来。”祂又说,“想吃什么。”

南芝桃摇了摇头,她暂时吃不下东西。

就在她几乎松懈下来的时候,幽幽的气息从她耳边吹过去。

“祂唱的歌好听吗?和孩子们的亲热舒服吗?”奥格图微凉的嘴唇抵着她的耳廓,忽地问道。

触手们则突然凑上前,她瞬间的微小表情全都被记录了下来。

阴沉的触足们挤占了她全部的视野,一并捆束起了她的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湿滑的家伙猛地捆住了她的腰身和脚踝。

仿佛一张陡然收拢的网,直接把她圈在了里面,桎梏住。

“人鱼的求偶歌很好听,和孩子们的亲热也很舒服。”极快地分析完她的表情,祂轻缓地吐出了结论。

南芝桃的心率飙升。

“是因为我不会唱歌?”祂撕下人皮,瞳仁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还是说,我不如孩子们舒服?”

祂凑到她面前,唇瓣抵着她的嘴唇,仿佛要把她说出的每个字都吃进嘴里,搅碎,咽下去。

说话,回答祂。

祂的眼神是这么说的,祂的触手们也摩挲着催促她。

但祂现在表现出的状态实在太危险了,南芝桃的心跳一再加快,过快的心率让她心口发紧,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好难过。”怪物在她眼前喃喃,“这是难过的感觉吧”

祂自己也不太确定,继续问:“我还很忌恨”

祂身后,几条触足伸出来,在南芝桃的视线里,那几条触手模样尤其可怖狰狞,光滑软韧的表皮上外翻出圈叠的倒刺,甚至称得上丑陋。

不似她印象里那么贴心可爱。

“那条人鱼漂亮吗?祂比我更契合你的审美?”未婚夫继续追问着,却自言自语,“也对,毕竟是人鱼,不像我的触手”

南芝桃终于找回了声音:“祂没有你贤惠,你的触手们平时也都很可爱,我很喜欢。”

祂的瞳仁定了下,这次也一样捕捉了她细微的表情。

好像是实话。

“弥尔斯的脾气确实很差。”祂垂眸道。

南芝桃果断肯定了祂的说法,又想起了一些细节,对谎话缝缝补补:“祂是被母亲逼迫才来转化我的,祂看不上我这个人类,还把我手上的戒指很嫌弃地扔掉了。”

她发现怪物未婚夫的神色稍微舒缓,果然很介意戒指被扔掉的事情。

“我不想同类来打扰我们的婚约,我可以不回溯到第一天如果我把你关进巢穴,你会扣我的分吗?”祂貌似绅士地征询起她的意见。

南芝桃:“会,会扣光。”

得到答案,触手怪物神色沉郁。

祂转头看见自己狰狞的触手,并不想把忌恨的丑陋形象留在她的印象里,更不想被扣分。

时间回溯。

南芝桃摇了摇头,她暂时吃不下东西。

忽地,她微顿,总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像发生过,她的心突兀地猛跳了一下。

未婚夫的触手正贴心地替她掖好被子,她侧目看过去,未婚夫一如既往的神情平静。

“睡吧,我相信你。”祂说,“剩下的事情我去处理,你先好好休息。”

祂似乎相信了她的话,南芝桃迟疑地躺下了,这次轮到未婚夫的触手们陪伴她。

触手们轻轻拢着她,温驯得不见半分狰狞可怖的姿态,仿佛陪伴入眠的小熊玩偶。

贴心,贤惠大度。

就算高傲的人鱼更契合人类的审美,但这些品质才是丈夫该有的。

而且祂有很多个试错的机会,只需要回溯就好,祂永远都是最贴心的那一个。

奥格图的视线扫向终端,祂的那位人鱼朋友一直保持着沉默,仿佛在等祂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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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中立(1)发情期抑制剂

在人类的社交文化中,插足别人的感情和质问第三者都不是体面的事情。

奥格图的触肢沉默地点了点终端,并不想质问对方。

祂的未婚妻言辞间表明什么都没发生,一切只是意外和误会。

至于她那时候的犹豫,以及逼迫她开枪后,她表现出的恼怒情绪,祂的每一只触手明明都耿耿于怀,现在却反复告诉自己无需在意。

逼得太紧,未婚妻子会讨厌祂的。

有些事情不挑明反而更好,倘若妻子喜欢野花,丈夫又不能容忍把野花种到家里来,不如当作不知道,还能给妻子留下好印象。

触足转而向两个小怪物下达了任务,把那些搁置的工作和繁琐的事宜都安排给了祂们。

至少让祂们一段时间都抽不出空来,不要天天想着怎么和妈妈交.配。

奥格图的触手们各自忙碌,又着手筛选出部分降临参与的项目,黎明生物对待人和诡的态度都一样保守,从不偏向某一方,只以利益为主。

但现在,附脑们聚集在一起,向主脑传达出它们一致的偏向,以雌性为主。

主脑虽然叫停了它们纷乱的想法,但也正视起打压降临的念头和冲动,综合分析各个项目的进度和得利,评估优先级。

至于人鱼们,迈阿德家和黎明的利益牵扯过深,难以分割。

奥格图评估再三,最终将矛头先对准了降临这一人类组织。

在祂决定暂时保留和人鱼们的合作时,海上游轮里,直到晚宴结束,某位迈阿德姓的金发少爷也没有露面。

某间完整的卧房里,一面镜子突然被摔得粉碎。

镜片迸溅,每一片细小的碎片上,都倒映出同一张金发金曈的面孔。

虽然能够自由行走,弥尔斯还是习惯性地坐在轮椅上。

祂一整晚都在照镜子,从惶恐到愤怒,最终无法忍受,扔掉了镜子,任由它在墙角摔得粉碎,伸手捂住了先前被打烂的半边脸。

“混蛋混蛋!该死的”祂的手指用力扣在泛红的眼眶里,唇瓣吐出些反复咒骂的话语。

被光能子弹灼烧的痛感长久挥之不去,哪怕伤处很快就痊愈了,一点疤痕都没留下,祂却始终觉得脸不如受伤前漂亮。

祂的脸,祂的脸!

弥尔斯极其用力地喘着气,回想起她口中的称赞。

那些赞扬祂美貌的词汇无非是漂亮,毫无新意,此时却成了一种执念,潜藏着莫大的慌张。

如果祂不漂亮了,她还会喜欢祂吗

柔金的眼睫颤了下,一颗小珍珠坠落,叮铃一声砸到地面上,惊醒了弥尔斯。

祂笃定那个丑陋的触手怪物一定是故意的,眼前却反复浮现出人类少女被触手缠满身体的画面。

那些丑陋的触手顶着未婚夫的名义,公然缠住她的肩颈、腰腹还有手臂。

她当时切切实实举起了枪,手腕上裹着几只触足,让祂难以分辨,那枪口究竟是谁有意要抬起来、对准祂的。

如果真的是她执意要开的枪弥尔斯的心口又开始痛了。

彼时混杂着双腿进化的痛楚,现在能够自如行走后,冗余的疼痛都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祂能够清晰分辨出的刺痛,像刺一样扎在心口上。

祂抬手攥住衣领,几乎揉皱了那处昂贵的丝绸布料。

惯常高傲的金发少爷此时陷入了反复的怀疑中,不断地回想着她说过的话、露出的表情、做出的动作,好从中找到不是她开枪的证据。

直到良久,祂才勉强说服了自己,把一切都推置到奥格图头上。

看看祂那些丑陋的触手,再看看祂漂亮的金色鱼尾,每个人类都知道怎么选择。

奥格图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瞄准了祂的脸,多么丑陋的心思,就和祂的触手一样丑陋

祂全然无视自己做的事情——

比如对着别人的未婚妻哼起求偶的曲调,试图和她在水中来一场荡漾的性.事,又比如用美貌也好、家世也好、歌声也好,试图挤掉她的未婚夫自己上位

祂的任性不曾改变,在说服自己之后,仓惶的情绪被怒意压下,祂想要质问,想要报复。

祂拿起终端,母亲的消息却先跳了出来。

【我的孩子,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祂才没有逃避,祂只是

弥尔斯有意要反驳母亲,却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

但很快,祂就想到了。

祂只是在等奥格图的反应而已。

该慌张的诡明明不该是祂,明明应该是触手多得数不清的丑陋怪物。

哪怕奥格图的类人皮囊再怎么好看,顶多和祂不相上下,弥尔斯笃定,她应该更中意两个形态都很漂亮的诡才对。

祂气愤地编辑起文字,打算应付完母亲就去嘲讽那只触手怪物。

却全然没有想到,距离南芝桃从祂身边逃脱已经过去了太久,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她的未婚夫始终不曾和祂联系。

一般这种情况,要么她的未婚夫彻底放弃了多情又花心的未婚妻子,懒得掺和与情夫的争执。

要么就是有意的无视,如同某种微妙的默认,却保留体面、避而不谈。

弥尔斯的信息尚未发送出去,母亲的话先一步跳出来。

【对了,奥格图托我向你转达歉意,祂可能误会了什么,希望你没有受伤。】

【这件事先就此过去,等过段时间,你可以再找机会接近她。】

对于漂亮却娇纵的儿子没能上位、甚至连情夫的名号也没捞到这件事,厄里斯显然并不意外,也不着急,提醒祂下次还有机会。

弥尔斯却愣住了。

祂的金曈注视着母亲的话,几乎要把分明的几行字盯出别的什么出来。

等反应过来后,祂把手上的终端也愤怒地扔了出去。

凭什么,奥格图凭什么,以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吗?

祂亲吻过她的嘴唇,轻吮过她的舌尖,祂明明是她的情夫不,不对,祂才不是情夫

人鱼少爷漂亮的脑袋乱成一团,祂无法得知这对未婚夫妻之间的对话,祂是被排除在外的第三者,更无从知晓她是怎么提及祂、看待祂的。

祂需要听见她的声音,想要和她说话,想要扣住她的肩膀质问她的态度。

弥尔斯的视线又去找才扔掉的终端,屏幕被摔碎了,但并不影响使用以及迫切的求证。

可是倏地,祂伸出去的指尖顿在半空。

祂的眼睫轻颤着,莫大的委屈陡然涌上来,像一阵涨潮的浪头,掀翻所有其他的情绪,直接把祂淹没。

她明明知道祂怕疼,明明看见祂受伤,甚至还是经她的手,凭什么要祂去找她呢?

应该是她来主动安慰祂才对,应该是她来主动关心祂才对。

太过分了,把祂害成这个样子,居然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又一颗小珍珠砸到地面上,滴溜溜地滚远了。

弥尔斯这段时间掉落的小珍珠出奇的多。

脚尖直接把碍眼的珍珠一下踢开,祂强行控制着自己忘记她的联系方式,转而去拿桌案上的药剂。

不是什么辅助行走的药剂,而是发情期的抑制剂。

祂盯着锐利的针尖,有意做出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眼眶的红晕尚未消退,看起来倔强过头。

没有人伺候祂了,祂忍痛给自己打了一针,扎在腰窝处。

发情期的抑制剂同时也对其他情绪起镇定作用,一针打完,祂额角溢出层淋淋的薄汗,难得清醒了一点。

金发少爷在轮椅上枯坐了会儿,忽地打开通讯,意图安排管家去做点什么。

手指落到屏幕上的裂纹时,祂才突然惊觉自己如今能自由行走了,于是又站了起来。

祂打算自己去做点什么,又给管家安排了其他事情。

弥尔斯回到了先前的那间房,破碎的落地窗已经被修好了。

水池里的水在祂的吩咐下没有更换,那几滴血不足以改变水体的颜色,只能依稀嗅出一点点气味。

祂坐到水池边沿,故作平静镇定,泛红的耳垂却出卖了这位漂亮又娇矜的少爷。

祂修长的手指微微打颤,由上而下,一一解开整齐的宝石纽扣。

没一会,衣物散落在水池边,随着“噗通”一声,淅淅沥沥的水声中,金红的鱼尾在水池边沿一闪而过,祂完全深潜进她的气味中,虽然只有一点点。

借着这一点点艰难地抚慰自己,片刻后,美貌的人鱼趴到了冰冷的岸边,不住地轻喘着。

晶亮的水珠顺着祂湿漉的发尾滴滴滑落,眼尾的韫色几乎要把水意也一起染红了,微凉的池水也没能给祂的脸颊降温。

少爷眉头微蹙,似乎不太满意太过冰冷的岸边,毕竟人类的身体是温热的。

过了一会儿,管家按照祂的吩咐,给祂带来了一台新的终端,以及某位客人落下的行李箱。

等管家离开后,水池里才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深潜的金色人鱼浮出水面,去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地板上留下一串湿淋的脚印,光洁的地面倒影出模糊不清的颀长身体,昏暗的光线里也过分洁白纯粹。

祂先前把碍事的衣物都脱了个干净,此时也懒得再穿上。

虽然行李箱有加密,但弥尔斯用能力就随手打开了,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某位客人日常的衣物,浸透着主人的气味。

祂似乎是嫌弃似的,修长的手指勾勾搭搭、挑挑拣拣,可脸颊却红得厉害。

末了,祂终于勉为其难选中某件衣物,却红着脸,好像几番挣扎,趁着四下无人和夜色浓重,才悄悄又安静地放下了点别扭和骄傲。

漂亮少爷卷着心宜的织物,变回人鱼,再度沉入水底。

水面搅起阵阵隐晦却又荡漾的水波

酒店里,南芝桃一觉睡醒,并没有在床边看见未婚夫的身影。

没有触手盯着,她才敢打开终端,仔细查看最新消息,大串杂乱的信息基本都是诡发给她的,其中却突兀地跳出来某位人类女性的问询。

【穆丽尔:最近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介意和我聊一聊吗?】

第50章 中立(2)王市长

南芝桃先回复了这位人类朋友。

【你想要聊点什么?】

她对于朋友的定义相当宽泛,只要散发善意的都算她的好朋友,无论是人还是诡。

不过自从来到极乐市后,她的身边大多是诡,很少有对她散发善意的人类,至于来到极乐市前,她的身边其实也没什么朋友。

等待对面的回应间,她起床收拾自己,似乎是察觉她的动静,卧房的门忽地溜开了一条缝,几只触足挤了进来。

触手深蓝的外表光滑,不见半分狰狞,其中一只触足先给她比了个心。

随着挤开门缝,隔音环境被打破,客厅里的会议声骤然一起飘进房间。

触手怪可以多线程,奥格图能一边开会一边侍候雌性,祂富有流动性和伸展性的触手直接铺开在房间里。

南芝桃在触手的伺候下收拾妥当,未婚夫还给她准备了早餐。

触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推着,示意她到餐桌边坐下就餐。

她放轻了步子,没有打扰怪物未婚夫的工作,静悄悄地路过那些展开的光幕和投影,偶尔瞥几眼上面跳动的数字和对话。

奥格图的侧脸上落了几点冷色调的光芒,鼻梁高挺,神情乍看疏冷,仿佛是个冷静理智的人类精英。

没看见什么有用信息,南芝桃收回了视线,在触手们的簇拥下坐到了餐桌边。

触手们热情又温柔,就差一口口给她喂饭了,和类人皮囊的气质截然不同。

南芝桃咬了下勺子,看着凑到她脸颊边的触手,总觉得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咀嚼着食物,触手凑近了听她吞咽的声音。

南芝桃用勺子拍了拍这只家伙,触手的表皮陷下又弹起,并不生气,触手尖反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其他触手也缠绕上她的身体。

轻微的捆缚感让她想起来了,未婚夫逼迫她开枪时,她真的很生气。

南芝桃咬着勺子,思索要不要扣未婚夫的分数,但祂很轻易地就相信了她的谎话。

她该对欺骗未婚夫感到愧疚吗,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愧疚当然是不可能愧疚的,她很快就调理好了。

吃完早餐,人类朋友的回复也到了,她给她发了个地址,希望可以当面聊聊,南芝桃看清楚定位,眼神顿时微妙起来。

对方居然就在这家酒店等她。

触手注意到她动作微顿,于是也凑到她的终端前。

发现和雌性聊天的人发了个地址过来,甚至地点就定在祂的地盘上,奥格图的触手们默不作声地包围了雌性。

会议的声音一停,祂暂停了会议,抬眼看向她。

“是我的朋友。”南芝桃迎着祂的视线,补充道,“人类朋友,女性。”

她短暂地尊重了一下未婚夫的身份。

奥格图神情平静,点了点头,似乎无意限制未婚妻子的社交,把视线和注意力又放回到了工作上。

祂的触手们则环绕在南芝桃身边,聚在一起仿佛开会,最后还是放开了包围圈。

她起身离开时,一只触手轻轻挽住了她的手腕。

南芝桃低头看去,触手尖贴在她的手心,摩挲了下才松开。

她捏了捏这只依依不舍的触手作为告别,没说什么时候回来,直接开门出去了。

两个小怪物不见踪影,南芝桃也没在意,按照穆丽尔给的定位,径直踏入酒店大堂,在某处沙发上看见了那位人类女性。

一路走过来没遇见第二个人,这里似乎被某种势力清场了,好提供无人打扰的聊天环境,这让南芝桃略微警惕和困惑。

穆丽尔看见她,起身打了个招呼:“又见面了。”

她今天没有穿修女服,衣着简单素净,笑容温和。

迎着南芝桃不解的视线,她直截了当地道:“有人请我来当说客,虽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有这种自信”

穆丽尔自己都不太有把握,对贸然的拜访流露出歉意。

不过她话音一转:“联邦内部有人想要招募你,托我来转达邀请,介意和我一起去生存者的总部看看吗?”

“和降临那些手段激进的家伙不同,我们这些人姑且都可以算作中立党派,不会伤害你的。”她补充道。

联邦招募的说法南芝桃了解过,但不是在极乐市内,而是偷渡进来之前。

帮她偷渡的中间人也曾介绍过这一合法途径,但因为她体质不过关,最后被刷了下来。

那个可恶的中间人还收了她一笔昂贵的报名费。

南芝桃想起不高兴的事情。

见她不再那么警惕,穆丽尔点了点终端,发给她一份待遇表:“如果接受联邦招募的话,这些是基础福利。”

南芝桃扫了一眼,抵御住了联邦编制的诱惑。

她没看见想要的东西,索性问:“我能提出自己的条件吗?”比如让联邦动用政府力量帮她找个疗愈系治病。

“当然可以,建议你和招募者面谈,你的能力似乎很特殊,招募者目前很重视你,大可提出你的要求。”发现她态度松动,穆丽尔侧身做出请的手势。

南芝桃心里有了主意,跟上了她,酒店门口的悬浮车等待多时,穆丽尔先上车,她才随后坐了上去。

等悬浮车发动后,南芝桃注意到其他方向有车辆靠过来,隐隐形成了一支车队。

“别担心,是护送,不是绑架。”穆丽尔显然听说了先前发生过的事情,怕她误会,出声提醒,“对于中立而言,活人才是最重要的,原则上不会对同类动手。”

她话语中透露出另一个党派的态度和倾向,疑似要和这一势力合作,南芝桃有些按捺不住好奇。

“那什么时候才会对同类动手?”

面对她的疑问,穆丽尔轻笑了下:“当然是同类违反原则的时候,如果出手滥杀,又或者故意破坏某一区域的稳定、传播污染,都是违反原则。”

南芝桃更加疑惑她口中所谓的原则了:“降临那种行事风格还有原则可言吗?和诡合作不算违反原则?”

“中立也会和诡合作,在极乐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穆丽尔说,“至于降临为了争夺能力暗杀生存者的作风,联邦内部一直在弹劾驳斥他们。”

换句话说,只反对而不阻止,所谓的原则很大可能是针对个体,而不是针对党派,南芝桃听懂了。

她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我还以为你是专门负责栖森动物园的,你来这里说服我,动物园那边不会出事吗?”

穆丽尔摇了摇头:“人员都是流动的,没有专门负责的说法,而且栖森的情况目前很稳定,虽然中度污染,但没有继续恶化。”

“况且除了我,那附近还有其他生存者轮班巡逻。”

“巡逻?”闲着也是闲着,南芝桃有什么问什么。

“嗯。”穆丽尔想了想,“警署系统中有不少生存者

,会安排在各个区域巡逻,有时候能提前警戒异常。”

“栖森动物园的异常就是警署那边先上报的,上报人还主动担任了我的队友。”

南芝桃仔细回忆了下动物园之行,她应该没遇见过穆丽尔话中的队友,只遇到了一条不听话的狗。

她又打探了些其他消息,比如联邦内部对能力继承怎么看。

穆丽尔答说能力可以归入遗产的范围,部分觉醒能力的生存者甚至可以提前签订捐赠协议,像捐赠遗体那样留下能力。

“还可以指定继承人,前提是必须得死在继承人手上,才有概率留下能力。”穆丽尔浅笑着。

“不过临死的时候很难那么凑巧,继承人不在身边才是常态,所以通常提倡死在同类手上就行,只要不是诡的手上。”

她的表情像在叙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这类能力继承的纠纷不在少数,像遗产纠纷一样,有时候还要起诉协商”

南芝桃听着她的话,思维在“好扭曲”和“挺合理”之间来回摇摆。

又聊了好一会儿,她低头看看终端里的地图,显示她抵达了市政区域。

南芝桃瞥向窗外,远处高耸着一幢大楼,是极乐市的联邦政府大楼。

“就快到了。”穆丽尔注意她的视线,轻声说,“生存者联盟算是联邦市政府设立的特殊部门,别看现在距离很近,得连接上特殊指引才能靠近,不然会一直在附近转圈圈。”

她话音落下时,悬浮车的操作台上亮起一枚小月亮的标记,同时开启了自动导航和驾驶模式,南芝桃视线里的那幢大楼才慢慢拉近。

不知怎的,南芝桃倏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正落在她脸上,似乎有人在她的座位前方盯着她看。

她转头看向前面的位置,是副驾驶,这辆悬浮车里只有司机、穆丽尔和她三个人,副驾驶的位置上并没有人。

她默不作声地扫视了一圈,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东西。

操作台上,那枚小月亮的标记默默地转动着,将悬浮车内的景象转录到大楼内的某间办公室中,由办公室的主人审视、裁决。

投影的落点在黑发少女的面上,一旁同步浮现出她的身份资料、生平履历。

基因缺陷、弃婴、收养、模范家庭、中学辍学、实验室志愿者、被养父母起诉后撤诉

履历上的资料在某个时间点某然断裂,销声匿迹,随后她就成了极乐市市民。

“偷渡者。”一道声线突然响起,定论。

这道声音很是奇怪,似乎是女性的声线,但细听有些失真,掺杂着微不可闻的电流。

“嗯。”投影前的极乐市市长应了祂一声,“能用你的超脑分析出什么吗?”

投影画面上的小姑娘下车后,先颇为好奇的四处张望,随后才跟上引路的人。

她的表情好奇中带着内敛,迈步也很拘谨,看起来束手束脚,貌似胆子不大,好奇心倒是不小。

“需要我分析她的性格?还是她的能力?”画面的边角处浮现出一枚月亮标记,这枚标记在说话,“她的能力确实很独特,数据库中没有和她匹配的样本。”

祂是个功能齐全的智械,拥有自己的智慧:“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能够对诡产生某种微妙的影响,初步印象是喜爱,随后是占有?硬要说的话,我的感觉像是看见了一段完美的代码,想要把她融进我的底层编码中”

面对智械抽象的比喻,市长没什么表情,似乎早已习惯。

她说:“能力是对自我的一种映射,什么样的自我能产生这种能力。”

她并不指望智械提供回答,只是自己呢喃了句。

投影一直追随着黑发少女的足迹,对方已经抵达了她的办公室。

南芝桃正要敲门,面前的门就自动打开了。

她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办公室里,有个短发干练的中年女性坐在长桌后,锐利的眼瞳消融在和煦的笑容中。

“欢迎,请坐吧。”女人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坐到她对面的位置上。

等南芝桃坐稳后,她才自我介绍道:“我是极乐市的现任市长,我姓王。”

“你可以叫我王市长,想要招募你的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