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吹起,穿封狂的背上仍在渗着鲜血,除了旧伤,方才带李氏姐妹突围时,还替李汐染挡了一箭,虽然已得李墨涵及时包扎,可毕竟伤势太重,好在他及时服下一粒金创血散,疼痛和流血才得以缓解。此刻,晨光里只有活人的呼吸和姑娘们轻轻的啜泣。
“穿封英雄,天亮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众人惊望,快破晓的天边,却多了付英布的脸。
穿封狂努力支撑起来:“英布将军,敢情你和那周县令竟是一伙的,你们居心叵测,到底为了什么?”
英布仰天狂笑:“为的就是杀光秦人,夺取宝藏。”
李墨涵唾然大骂:“休想,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夺人财物,草芥人命,简直丧尽天良!”大伙起身,一起面对着站在高处的英布!
英布哈哈一笑:“困兽犹斗,不自量力!”手中长矛一挥,山背后忽然涌出大批玄甲军。山坳上杀声震天,也不知长长的队伍后面还隐藏着多少人?
穿封狂倚着半块焦黑的岩石,独臂撑着杆铁枪。枪身上凝着层薄霜,混着他前半夜流的血,冻成暗红的痂。他望着对面山坳里人头攒动的玄甲军,足有两千余人,火把在雾中明明灭灭,像极了地狱里摇晃的鬼火。
“哥哥…...!”穿封逸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她背靠着一块凸起的崖石,长枪斜插在地上,枪杆缠着的布帛早被血浸透,滴滴答答往下淌。貌似方才一战,意犹未尽。她的右肩被挑开道深口,此刻李汐染正用布巾勒住她伤口,血从指缝流出,染得衫角斑驳。
“我在。”穿封狂侧头看她,目光扫过她鬓角新添的擦伤,是方才被盾牌砸的。他又看向更远处:李墨涵半跪在马车旁,左手捂着肋下的箭伤,右手还攥着半块碎砖;李汐染帮妹妹扎好伤口,又蹲在他脚边,正用帕子替他擦拭血污。
七辆金车停在四人中央,车帘半卷,露出底下码得整整齐齐的箱子。可此刻,这些金子成了催命符——英布要的不是钱,是他们四人的命,是李家姑娘的命,是这口气。
“呜……!”
号角声撕裂晨雾。玄甲军的火把阵开始移动,像一条黑色的毒蛇,缓缓缠上山坳。最前排的士兵举着拒马,刀尖映着晨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妹妹,护好左边的车。”穿封狂长枪一横,“墨涵,汐染,你们退到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