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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皇子又怎样 唐时锦 42552 字 1个月前

因为担心大舅子是在说自己的坏话,赵洵安一边踱步一边盯着那边。

恰好,迎上了贺兰妘复杂古怪的目光,他心中警铃大作,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赵洵安现在只想冲上去听听大舅子在污蔑他些什么,然后为自己辩解。

但就怕上去更加不体面,到时候难堪的是他。

纠结之下,赵洵安更烦躁了,手里鹅羽扇摇到飞起来。

这一头,贺兰妘还处在懵然下,贺兰鄞又抛下了一句话。

“煜王似乎喜欢阿妹。”

上一波话还没消化完,兜头又砸下这么一句,贺兰妘彻底懵了。

“啊?”

直到回来的时候,贺兰妘犹然不可思议,在判断大兄这话的真实性。

大兄看人一向很准,但这次贺兰妘觉得大兄有可能是看走眼了。

赵洵安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大兄说得那样。

迷迷糊糊地走回来,对上赵洵安审视的目光,贺兰妘越想越觉得扯。

看着凉州骑护送着兄嫂越行越远,直到完全变成远方天际黑压压的一片云,贺兰妘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转身,一眼就看到身畔赵洵安在凝着她,似乎有话要说。

大兄的话再次在脑中回旋,被压下去的猜疑如泉眼汩汩冒出水来,情绪开始起伏。

她目不斜视上了归去的车驾,也不管欲言又止的赵洵安,在车上闭目沉神。

赵洵安热得厉害,一柄鹅羽扇摇得飞快,连她这边也起了风,倒是舒服。

终于,赵洵安忍不住了,将手中鹅羽扇往榻上一丢,愤慨道:“还说不说我的坏话,明明就说了,我都瞧见了,你们说话间还看我,分明就是在说我!”

贺兰妘没想到这厮倒是心思细,竟被他察觉出来了,不过他只猜对了一半。

“没说你坏话。”

贺兰妘拿起冰水里浸过的湿帕子擦脸,气定神闲回道。

赵洵安犹然不信,瞪着眼睛道:“我不信,都那么明显了,还狡辩呢!”

当他是瞎子看不见吗?

贺兰妘无奈,举着手发誓道:“我发誓我和大兄真不是在说你坏话,就是提到了你罢了。”

赵洵安见状信了几分,但还是没放弃,追问道:“没说我坏话那提到我干什么?”

“难不成……说的是我的好话?”

心头浮现了一个猜想,赵洵安试探着说出来。

那一刻,他就看见贺兰妘眼睫迅速眨动了几下,很明显是说中了的意思。

赵洵安心境霎那间豁然开朗,也不热了,满眼兴奋地凑过去追问道:“都夸我什么了,说来听听?”

贺兰妘没想到这都被他看出来了,但她怎么可能将大兄的话说与他听,见他厚着脸皮蹭上来,贺兰妘用胳膊肘怼开他。

“热死了,别靠我那么近!”

赵洵安也不恼,甚至还好心情地拾起了刚才被他丢开的鹅羽扇,殷勤地给贺兰妘摇着。

徐徐轻风袭来,贺兰妘瞥了他一眼,狐疑地思索着大兄的话。

“这下不热了,快说与我听听,你们到底说了我什么好话?”

难得从贺兰家的人口中听到好听的,赵洵安满心都在好奇。

被纠缠得烦了,贺兰妘唇畔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来,神秘兮兮道:“你真想知道?”

赵洵安一看有戏,眼睛都亮了。

“当然!”

贺兰妘故意卖着关子,慢悠悠道:“我大兄夸你……”

“夸我什么?”

少年精致漂亮的面庞又凑近了几分,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看起来十分漂亮。

贺兰妘心中有一霎那的动容和不忍心,但最后都被压了下去,变回作弄。

“夸你貌美如花,花钱败家啊哈哈哈~”

成功将这话吐出来,也如愿看到了赵洵安扭曲变化的脸,贺兰妘大笑起来,离别的伤感都淡了许多。

“贺兰妘,作弄我很有意思吗?”

不仅没等到想听的,又被羞辱了一通,赵洵安很不爽快,一气之下撸起袖子就挤了过去,作势就要动手。

贺兰妘一看赶紧后撤,逐渐被挤到窗边没有退路后,也不客气了,一拳就打过去。

两人的初遇便是这样一拳,当初让赵洵安吃了好大一次亏,所以这次他相当长心,一掌将其隔挡了下来,甚至还嚣张地将贺兰妘的拳头攥在掌心。

“还想打我,这次可不能够了!”

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的赵洵安笑容灿烂,殊不知贺兰妘正等着他大意轻敌。

只见她忽地一笑,另一只手抓上来,反手一扭,一把将其掀翻,从榻上摔下去,车驾的宽阔空间使得赵洵安还在地上滚了两圈。

那一下动静太大,车驾都跟着抖了一下,引得跟在旁边的内侍都诧异地看了一眼。

“嘶~”

“贺兰妘你个毒妇!”

被摔得猝不及防,赵洵安龇牙咧嘴地坐起来,七窍生烟骂道。

贺兰妘也不甘示弱,环着臂翘着腿俯视睨着他道:“谁让你先动手的,这是你应得的。”

理了理凌乱的衣袍,赵洵安怒极反笑道:“好好好,我应得的是吧。”

“那接下来也是你应得的!”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贺兰妘反应,他就着坐在地上的姿势一下蹿过来抱住了贺兰妘的双腿。

本就是叠翘着的两腿此番被抱住,更挣脱不得,完全是被紧紧锁住了。

而后等着自己的是一股拖拽的力道,径直将她从榻上扯了下去,衣料摩挲传来簌簌声响,她也滑到了地上,和赵洵安落得一样的田地了。

两人在马车里厮打着,期间,贺兰妘的鞋子也被蹭掉了,这样她踹起赵洵安来反倒更利索了。

胸口挨了好几下,赵洵安也发了狠,按住那两只分明柔软但力道十分凶悍的脚,一个翻身压上去,直接骑坐在了贺兰妘身上,将人压得结结实实。

刚才还跟上岸的鱼一样蹦跶的贺兰妘立即就僵住了。

“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天气热,又经历了一番争斗,束成高马尾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耳畔脖颈,赵洵安用力往后甩了甩,得意之色尽显。

反观被压制的贺兰妘,脸色黑红不断,当即就要伸手撕烂他那张猖狂的脸。

“你找死,看我不打烂你的脸!”

肚腹上的重量不容忽视,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掀不起对方,贺兰妘要气疯了。

迎面而来两只张牙舞爪的手,眼看着就要挠在他的脸上,赵洵安神情一凛,也不客气,直接一掌攥住了贺兰妘两只手腕,高高扣在头顶。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贺兰妘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动弹不得了。

“你怎么这么大力气?”

第一反应不是别的,贺兰妘满心都是对赵洵安力气的震惊,毕竟之前赵洵安总是看起来没几分本事,总是吃亏。

显然,贺兰妘的震惊取悦了赵洵安,他傲慢地轻哼了一声,话语里的愉悦压都压不住。

“你当我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我以前那是让着你,不想同你计较,你还真以为自己很厉害?”

“今天我就要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说着,赵洵安另一只手摸上了女郎柔韧的腰肢,热意透过轻薄的夏衫熨在贺兰妘肌体上,烫得她浑身一怔。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乱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优势在他,赵洵安丝毫不带害怕的,反而愈发嚣张地捏了两下贺兰妘腰间的软肉,弄得她笑也不是气也不是,神情别扭极了。

手腕像是被镣铐扣在了墙上,贺兰妘抽不回来,只能身子不停挣扎来抗争。

但这样的姿势让她落了下风不说,还让处境变得尴尬起来。

贺兰妘生得丰盈饱满,凹凸有致,在这种姿态下,薄衫愈发拢不住胸前酥雪,再被主人的动作带着乱动,很快便引起了身上人的注意。

捏着腰间软肉的手一顿,赵洵安那双眼睛立即就黏在了上面,眼睫也随着那处轻颤,呼吸急促。

“你狗眼往哪里看!”

车里就两个人,赵洵安的异样很快被贺兰妘发现了,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胸前,贺兰妘又羞又恼,大声叱喝道。

赵洵安回神,目光艰难地移开,到了女郎那张由于羞恼而灿若烟霞的面庞,嘴硬道:“怎么了,别的男人看不得,我这个夫君也看不得?”

“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算什么正经夫君,我说你看不得你就看不得,滚开!”

贺兰妘尖锐的态度也让赵洵安的气性大了起来,他窝着火气辩驳道:“三书六礼,婚车亲迎,我怎么不是正经夫君了,我今儿不仅要看,我还得摸!”

想必也是被气昏了头,赵洵安不仅话语也逐渐混账了起来,动作也跟着大胆进犯。

那只本捏着软肉的手掌忽地沿着腰线向上攀了一寸,修长的手指蓦地触在了那片酥软边缘,两个人俱是一震。

贺兰妘是初次被冒犯的愣怔,赵洵安则是开辟了新世界的惊奇。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绵软的存在,厨房送来的最松软的馒头也比不上这万一。

心头燥热,身子也跟着急速变化,下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起来了,衣裳也没遮住那昂扬的轮廓。

贺兰妘接二连三地受到刺激,人反而冷静了下来,只是气息紊乱,胸口起伏不定,让本就心猿意马的赵洵安更躁动了。

两人对视着,眼看着就要发生一场惊天动地争斗。

这时,闫安和阿弥的声音接连传了进来,阻止了这场硝烟。

“殿下、王妃,你们可还好?”

“姑娘,你需要阿弥吗?”

闫安同阿弥早注意到了异常,不时晃动的车驾,隐约从里面传出的模糊声音,显然里面并不太平。

闫安当即就想歪了,神情都跟着紧绷起来。

他虽然一直期盼这小两口能摒弃前嫌和和美美,殿下也能松快些,但没想是在这个关口,青天白日人来人往的,实在是有伤风化。

阿弥想得则简单许多,以为是两人又打起来了,怕自家姑娘被欺负,想去帮衬一把。

两人的出声及时截断了两人的繁盛的情绪,理智都被拉回来几分。

“无碍,只是吵了几句嘴罢了,继续赶路便是。”

贺兰妘话语淡淡,冷冰冰的目光直直射在赵洵安身上,看得赵洵安心底发毛,也彻底清醒了。

“没错,只是拌嘴了几句,不是什么大事。”

试探着放开那两只手腕,艰难地从她身上起来,赵洵安遮掩着下身的异常,连退了好几步,像是在防着什么。

然贺兰妘并没有如他担心的那般得了自由便跟他算账,而是不急不徐地坐回榻上,整理自己的以衣裙和鬓发。

和他不同,贺兰妘一头乌发凌乱松散,需要重新梳妆,于是将她那个侍婢叫了上来。

阿弥打眼便瞧见了仪容凌乱的姑娘,当即就怒瞪了赵洵安一眼,也不管这人是何人或者何种身份。

赵洵安悻悻地转过头去,心虚的他也不去计较什么了,只内心忐忑着,时刻准备抵御贺兰妘的反击。

但等来等去,直到回了皇宫也没动静。

两厢安定地用了夕食,因为心里头揣着事,赵洵安都比平时少吃了许多。

最后,他看着贺兰妘如往日一般笑吟吟地同阿狸嬉闹,还神情自若地催他去浴身,赵洵安心下安定了大半。

也许她真不计较了。

带着这个想法进了浴房,爽快地冲了个凉水澡,赵洵安全身松快地出来了。

屋内只有两人一猫,气氛看起来很安详。

但就在赵洵安坐在床边时,他看见贺兰妘先是慢悠悠地走到门口,将门拴上,然后快步走到剑架旁,唰的一声抽出了那柄玄宵剑。

便是初遇时用来追着他砍的佩剑。

赵洵安心里一咯噔,心口怦怦跳,全身的皮都是一紧。

看着人提着剑笑眯眯地朝他走过来,赵洵安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你这是要做什么?”

其实已心里已经有数了,但赵洵安还是不死心,挤出笑来问道。

贺兰妘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一剑劈下去,恨恨道:“当然是报白日之仇,看剑!”

剑风凌厉,赵洵安可不敢去赌贺兰妘的心思,将身一扭翻下了床躲开了那一剑,紧接着就是跑。

“泼妇,我当你都不计较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埋伏我呢。”

可恨他没有在房间里备上一把剑,不然也能有一战之力了。

贺兰妘自小便习剑,此刻又带着滔天怒气,剑法更加霸道凶残,赵洵安只能暂避其锋芒,在屋子里躲躲闪闪。

有次被逼至门边,赵洵安下意识就想开门跑出去,但一想到会将延秀殿的宫人都惊动,然后看他这副出糗的模样,赵洵安立即就迟疑了。

剑风再度袭来,赵洵安险险躲开,开始微微气喘。

他觉得这样躲来躲去也不是个办法,也不信贺兰妘真能将他这个皇子兼夫君真给送上西天。

只见他往床上一躺,放弃了抵抗。

“我不跑了,你想怎样就怎样,砍死我算了。”

剑锋立即抵在脖子上,只听女郎冷哼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追逐了半晌,贺兰妘也是一身的薄汗,累得两颊晕红,咬牙切齿的。

赵洵安将气喘匀了,慢吞吞从床上坐起,笑着道:“至于气成这样?”

贺兰妘见他还能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气得将手中剑横得更近了些。

“你还敢说!”

赵洵安推了推那剑刃,想到了一个好法子,措辞道:“若是不解气,我让你摸回来,几下都成。”

嘴上说着的好像是惩罚,但一想到那种触感,赵洵安全身都麻痒了起来。

贺兰妘陷入了思索。

如赵洵安猜的那般,她确实不能真的将人给砍了,但这事总要有个了解。

也许摸回来真的是唯一的法子,但不能只是简单地摸回来。

“也不是不可以。”

“将中衣脱了。”

赵洵安神情一怔,下意识攥了一下领口,有些呆滞地问道:“还要脱衣裳?”

贺兰妘一向是个敢想敢做的,既然话已经说了出来,只会一路走到底。

“没错,快点。”

贺兰妘莫名觉得自己像个调戏黄花大闺女的登徒子,还是最粗暴的一种。

话音落下,赵洵安甚至还扭捏了几息,才爽快将中衣褪下。

大片玉白的肌肤裸.露出来,鼓胀的肌肉上还沾着水珠,顺着起伏的肌体滑落。

清思殿模糊的记忆再度清晰起来,贺兰妘也想起了那日她是如何去轻抚、摩挲的。

而在那玉色中,还有两点寒梅,颜色浅淡,但在这里分外显眼。

不知怎么的,贺兰妘心中有些燥,慢慢伸出手,先是落在肩胛上,随后一点点向下滑落。

赵洵安的呼吸节奏随着那只素手的摩挲而变化,像是在受什么刑罚。

但脸色却泛起了红,如吃醉了酒一般。

贺兰妘指尖落在那点殷红处,忽地勾唇一笑,电光火石间,她用

力揪了一下。

“嘶~”

“你个疯女人,你拧哪儿呢!”

最后,以赵洵安捂着胸口怒骂了一句,贺兰妘神清气爽地去浴身收场。

……

煜王府的竣工将在五月十五,想着就快要搬出去,不能像如今一样想见皇后便见皇后,贺兰妘最后几日便往甘露殿跑得勤了些。

引得赵洵安这个闲人也跟着过来,每次皇后都十分高兴。

婆媳两处得亲密,说话也不见外,贺兰妘打探到了帝后两人给三四两位皇子定下的皇子妃。

目前陛下的意思,三皇子妃会是裴玥这个礼部尚书家的三姑娘,四皇子妃是云麾将军王家的六姑娘。

这可是大大的不妙。

那夜裴玥便说了,她还约了四皇子两日后于浮玉楼一见,将《玉山记》的曲谱赠出去,然后借机再相处一番,让四皇子对她产生些好感。

贺兰妘不知情形如何,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裴玥被错点鸳鸯谱,指给三皇子。

为着好友下半生的幸福,贺兰妘发挥了她的作用,抱着皇后的胳膊建议道:“不妨问问三兄和四兄的意思,兴许他们有中意的姑娘呢。”

慕容皇后淡笑着应承下来,说会同陛下提一嘴。

贺兰妘不确定陛下会不会采纳,但第二日午后,派去打探消息的小内侍回来说陛下召三四两位皇子去紫宸殿了,贺兰妘便知道起了作用。

紫宸殿内,赵洵钰和赵洵熙乖巧地坐在下首,等待正处理奏折的君父问话。

大概过了一盏茶时间,永业帝抽空抬头,看着两个儿子问道:“心里可有中意的姑娘,若有便提早说出来,若是合适朕也不是不能成全。”

赵洵钰先答,神情磊落道:“儿臣并无,一切全凭父皇做主。”

永业帝轻嗯了一声,又看向老四道:“老四呢?也是没有吗?”

天子问话落下,只见赵洵熙态度截然不同,脸色迅速涨红,期期艾艾起来。

“父、父皇,儿臣可能、也许、八成……”

一句话半天没说完,永业帝不耐地打断了他,嘴角却是噙着笑道:“瞧你这样子,便是有了,是哪家姑娘,说来朕听听?”

妻子与他说让他问问老三和老四的意思时,永业帝本觉得是桩废话,这两个儿子一个正经一个害羞的,哪里像是有心上人的。

但既然妻子提了一嘴,那他也问一嘴好了,反正也不费事。

没承想还真有,还是老四这个内敛害羞的,着实将他惊讶了一把。

被父皇紧盯着问,赵洵熙更紧张了,说话差点都不利索了。

“儿、儿臣觉得裴家三姑娘很好。”

只简简单单一句话,声音却是越来越小,听得永业帝又气又笑。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人家就喜欢人家,说出来又要不了你的命。”

永业帝大笑间,三皇子赵洵钰诧异地看了四弟一眼,神情有些复杂。

如果他没记错,这是母妃最中意的一位闺秀,还说应当八九不离十自己的皇子妃就是裴三姑娘了。

然此刻被四弟一说,大概有些悬了。

不过他也不是很执着于裴三姑娘,上京淑女有许多,没了裴三姑娘也无妨。

不过母妃可能要不开心了。

笑完,永业帝又看了一眼老三,神情陷入沉思。

因为他知道,淑妃那边中意的也是这个,眼下两方都想要裴家三姑娘做妻,只能一方退场了。

这对于永业帝来说有些新鲜,因为平素只有皇子挑选闺秀,这回竟出了一场闺秀挑选皇子的。

将两个儿子遣走,永业帝连夜让内侍去裴家去口信,问个究竟了。

这一等就是等了三日,贺兰妘都替裴玥心焦了。

不过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裴玥被指给了四皇子,而三皇子妃是御史中丞郦家的大姑娘。

贺兰妘为裴玥欢喜。

但两位皇子的母亲各有不虞。

最中意的裴家姑娘没得到,她气了好一会,一问才知是四皇子亲自开口求的人,而裴家那丫头也选了老四。

还是大女儿劝慰了好一会,淑妃气才顺了些,叹息道:“罢了,郦家大姑娘也是个娴雅端庄的,不似她那个双生妹妹,跳脱无状,也好,也好。”

而丽妃这边,动静则要大许多,一听这个儿媳还是自己儿子求来的,立即摔碎了一个茶盏,大骂儿子道:“你这个死小子,我不是说相中了你杨家表妹吗!你表妹性子和顺,温柔小意,日后对你必然事事恭顺,你怎的要娶那裴玥,真是气死你娘我了!”

跟家里答应得好好的,如今面子掉光了,丽妃气得半死。

“哎呀母妃你别气了,这妻是要同阿兄过日子的,母妃相中哪有阿兄相中好,儿子瞧那裴三姑娘也是顶好的,三兄那想要还没有呢。”

赵洵熙早料到母妃会生气,提前将六弟这个嘴皮子利索的拉来助阵。

然后他在后面附和:“没错,母妃消气,裴三姑娘也是极好的,绝不会辱没了儿子的身份,儿子和她定然日后一起孝顺母妃。”

两个儿子一唱一和,丽妃竟也没那么气了,也许是小儿子最后那句安慰到她了。

淑妃想要的到了她这,这何尝不是一种胜利呢。

……

随着两位皇子的婚事成为定局,贺兰妘这边也迎来了迁居王府的日子。

一大早,延秀殿便忙作一团,闫安和阿弥两人指挥着宫人收拾行装,哪些是殿下心爱的,哪些是王妃心爱的,通通不能乱了。

收拾了将近两个时辰,夫妻两辞别了帝后,带着一条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皇宫,开启了新的生活。

一个只有他们夫妻两人的生活。

一路上引来了无数百姓围观,差点造成堵塞,好在金吾卫过来疏通。

慕容渊也来了,这回贺兰妘都没敢看,因为自慕容渊一出现,赵洵安就开始监视她了。

白了赵洵安一眼,贺兰妘眼睛一闭,阖目养神去了。

煜王府的建造同延秀殿很相似,不同的是更开阔大气,就像是一个放大三倍的延秀殿。

就连主屋的摆设也一样,熟悉感扑面而来,十分亲切。

不出意外,这便是贺兰妘此后要长居的地方了。

虽然今日主要的东西都是仆从收拾的,但一整日贺兰妘也忙忙碌碌的。

迎着赵洵安不甚欢喜的目光将卫朔一众扈从安排好,贺兰妘才浑身轻松下来。

当晚她睡得比平日更早,夜里更是一次都没有醒来,连半夜被蚊子咬了都没察觉,发现有蚊子还是因为晨起梳妆发现唇肉又肿了起来。

想必是这煜王府的蚊子更野更凶残,比之前在皇宫还要更肿些。

碎碎念将清凉膏涂上唇,回头就看见赵洵安一副心虚的模样,贺兰妘想他是不是又趁自己不注意偷吃她的蜜饯了。

就是兄嫂们从凉州给她带的,赵洵安那厮很识货,吃了一次便惊为天人,要不是她看得紧,都能三天给她吃完了。

休养了一日,贺兰妘如约给姚素她们下帖子,将关系好的姑娘们都请了过来。

赵洵安那边见状也下了帖子,除了几个皇子外,还将他那些个损友也一道请来了。

见了成为煜王妃的贺兰妘后,那些个儿郎再不敢直勾勾盯着她看了,几乎是一息都不敢多看,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姚素来得最快,紧跟着是太子妃和两位公主,还有裴玥她们几个。

平王没来,说是公务繁忙,三皇子也没来,大公主说他感染了风寒,只能闭门不出。

贺兰妘听了立即产生同情,大夏天的染风寒,太痛苦了。

不过没事,她们这场小宴的人也足够多了,一场宴席热闹非凡。

正巧这几日岭南和蜀地的荔枝也运了过来,皇后听说她们要办宴席,当下赐了五坛子过来,叮嘱她们快些吃了,这东西保存不了几日。

贺兰妘自然不会辜负这样的珍品,凉州地远,她在家前从未吃过荔枝,今晚算是大饱口福了一遭。

宴席上也必不可少了酒水,众人你敬一盏我敬一盏,几个来回便开始有些醺醺然了。

小宴大约在酉正开始,结束时候已是亥正,足足两个时辰,众人兴致盎然。

期间,贺兰妘看着裴玥同四皇子眉眼含情的模样,直笑得停不下来,三言两语就将这两个脸皮薄的打趣得红了面颊。

临走前,贺兰妘还暗示了一把傻不愣登的四皇子去送送未婚妻,这才心满意足。

宴席散场,残羹被清理殆尽,醉醺醺的贺兰妘半倚在美人榻上,半醉半醒的。

赵洵安要比她好上不少,虽然也有些醉态,但不似她这般走路都摇晃。

厨房送来了醒酒汤,赵洵安先行端过一碗饮下,看着瘫软在一旁的贺兰妘,人命地端着醒酒汤过去了。

“先将醒

酒汤喝了再睡。”

只见人支起下颚,两颊酡红地凝着他,也不说话。

“啊……”

忽地张开了嘴,一副雏鸟等着投喂的姿态。

其中夹杂着一股很强烈的撒娇意味,让赵洵安心脏狠狠一跳,奇异的感觉在全身满眼开来。

“竟醉成这样吗?”

赵洵安试探着问道:“贺兰妘,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他觉得贺兰妘定然是不认人了,不然不会对着他作出如此情态。

果然,这话问出去,对方眼神迷离地看了他一会,反问道:“不认识,但是小郎君生得真俊俏,可有婚配?”

赵洵安高兴是高兴,但对于贺兰妘这个糊涂模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醉得太彻底了。

“先把这个喝了。”

赵洵安舀起醒酒汤喂过去,动作十分生疏。

喝醉的贺兰妘褪去了许多棱角,变得乖顺了许多,一勺一勺将醒酒汤喝下去了。

最后一口饮下,没有得到回应的贺兰妘又问起刚才的话。

“问你话呢小郎君,你婚配了没有?”

赵洵安笑得差点没端住碗,也生了几分玩心,答道:“未曾,姑娘是想同我处鸳鸯吗?”

赵洵安本以为她会立即答应,毕竟她此刻看起来对他十分有兴趣。

但贺兰妘沉思了几息,严肃道:“但我好像成婚了。”

赵洵安诧异,挑眉笑道:“你居然还记得,那我们不能处鸳鸯喽!”

只见贺兰妘摇头,说了句让他火气飙升的话。

“没关系,我和那个赵洵安不对付,不算真夫妻,我们还能处,不过我们得偷偷的,不能让他发现了,不然你就麻烦了。”

“他脾气可差了。”

赵洵安觉得这波纯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呵呵……”

“贺兰妘,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竟然还想给我戴绿帽子,真是小瞧了你。”

尽管那个奸夫还是自己,他也不能容忍。

贺兰妘此刻脑子混沌,她觉得眼前的俊俏小郎君好似是生气了,但她不理解。

“怎么,你不愿意啊,那太可惜了,我还想找个人体验一下闺房之乐是什么感觉呢,姚素说十分舒爽,我太好奇了。”

火气立即被这句孟浪的话压了下去,赵洵安觉得自己又要失控了。

贺兰妘不仅能轻易拨弄他的情绪,就连身体也是如此。

心火躁动下,赵洵安目光又不受控地黏在了那张湿润饱满的樱唇上,喉结开始大幅度滚动。

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时机,比夜间更好,赵洵安不想错过。

他第一次正视了自己的需求。

他想亲贺兰妘,唇齿交融那种,绝不止于夜间那浅显的厮磨。

欲念驱使下,他靠得越来越近,就在两人间还有一拳的距离时,对方却主动吻了上来,身子也因为无力顺势倒在了他的怀中。

他狠狠含住了那抹柔软粉嫩,甚至还不满足,将人也提到了自己腿上,困在怀中热烈得缠吻着。

不再像夜里偷偷摸摸的做派,像是乞丐得到了一顿美餐,他开始放纵享用起来,大口吞咽。

不似清思殿那日的热情主动,但醉酒后的她还是会回应他,伸出那双蔓草一般柔软的臂膀勾缠住他的脖子,敞开一切任他撷取。

两人的唇都已经被剧烈摩擦发红了,但仍不知天地为何物,沉浸在这场暴风雨般的情潮中。

赵洵安渐渐不满意身下窄小的美人榻,干脆将人打横抱起,两人一道滚在了床上。

唇齿分离,赵洵安又给自己寻了旁的好地方,低头将那截纤长的脖颈吻了个遍后,直接一手拨开了领口,深埋进去。

这一回不再像清思殿那般被人打扰,他成功地、真切地看见了那片明月酥雪般的存在,用尖利的齿一点点啮过那极柔软之物,最后停留在风光最好的峰顶,尝到了属于登顶的果实。

也正是这一下,原本目光迷离涣散的贺兰妘目光清明了片刻,低头看了一眼,瞳孔紧缩。

赵洵安乌黑的发散落在她胸前,正在对她做一些可怕的事。

第47章 第47章你不想试试吗

不知经历了什么激烈的过程,不止是她,赵洵安身上的衣裳也褪得差不多了,怕是再糊涂一会,身上就没有什么了。

胸前又麻又痒,还带着微微的刺痛,还有贺兰妘盛怒之下被忽略的快感。

她不知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贺兰妘只记得酒宴散席后她脑袋晕乎乎的歇在榻上,似乎有人给她醒酒汤。

再后来记忆便开始模糊了,再睁眼就是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

贺兰妘本是想一脚给人踹下去的,奈何腿被压着,根本使不上力气。

但她再不能放任赵洵安继续冒犯自己了。

一把薅住了他铺就在趿胸前的长发,用力往上一提。

这一提猝不及防,但因为赵洵安正沉醉不知天地,嘴里咬得也紧,突然被驱离,一道沉闷又清脆的、类似于“啵”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不仅如此,乍然的分离无法彻底,藕断丝连般牵扯出银丝水线,暧昧得让人头昏。

贺兰妘觉得脸皮快被烧穿了,也特别想把罪魁祸首给打穿。

被拔起来的赵洵安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无论是潮红的面颊还是充满情.色欲望的眼神,都让人无法直视。

“嗯?干什么?”

突然被从那片绵软芬芳中薅起来,赵洵安下意识迷茫地问了一句,听得贺兰妘七窍生烟。

另一只闲着的手二话不说扇了过去。

“啪!”

那一声又脆又响,所带来的疼痛也让赵洵安目光清明了几分。

他露出愕然的神色,还没机会说话,另一边脸又挨了一下。

“你个下流色胚!”

两巴掌甩完,贺兰妘将人推下去,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以至于人直接掉下了床,滚了下去。

贺兰妘立即就想追下去揍人,但刚一起身就察觉胸前发凉,低头一看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连忙将胸衣拉上去遮掩住,然衣料轻薄,刚贴上去就被上面残留的水渍给浸湿了,洇湿出一个点。

不过贺兰妘注意不到这一细小的变化,披了外衣就冲了下去,抄起手边的软枕就照着人一顿狂砸。

“你个登徒子下流胚,竟敢趁人之危在我吃醉酒的时候轻薄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不管是被从酥雪满地中薅起来,还是那两个耳刮子,到如今被撵下床。

赵洵安刚头脑发懵地从地上坐起,那雨点般的枕头就落了下来,还伴着贺兰妘愤怒的叫骂声。

他挨了几下才彻底反应过来,贺兰妘酒醒后翻脸不认人了。

又是一枕头落下来,赵洵安也恼了,一手扯住枕头边,火大道:“别打了!”

“这事又不单单怪我一个人,还是你主动亲上来的,刚才分明你也很快活,两条胳膊缠得我都脱不开身,凭什么只怪我一个人?”

尽管他一开始确实存着那样的心思,也试探了过去,然若是贺兰妘不接招他都不会继续下去。

但她不仅主动吻了上来,还热情成那样,这哪个男人受得了?

反正他是受不了,一息都不能忍。

贺兰妘见他这时候还敢推脱狡辩,还这么说她,一边跟他抢枕头一边骂道:“你知不知道君子两个字怎么写,我喝多了神志不清你就不能推开我,坐怀不乱不会吗?”

赵洵安觉得贺兰妘就是在难为他,犟嘴道:“我从来就不是君子,而且你什么模样什么身段你自己不知道吗?跟个妖精

似的还想让我把持住,这不是存心为难我吗?”

这话又夸人又骂人的,听得贺兰妘差点气笑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事掰扯不明白,就算把他打骂一通也还是那样。

不如眼不见为净。

枕头也不要了,贺兰妘站起来,熟练地拔出玄霄剑,指着他叱道:“出去,不然砍死你!”

赵洵安也笑了,还想理论两句,就看贺兰妘一剑刺过来,他想也不想就躲。

理智是理智,但趋利避害是本能。

“怎么,恼羞成怒要赶人?”

“这也是我的屋子,凭什么你赶我我就得走,我不走!”

像个无赖一样,赵洵安抱着软枕坐在地上,看得人火大。

贺兰妘一时脑热,将剑一丢,往外走道:“好,你不走是吧,那我走!”

寝裙松垮,衣衫不整,长发散乱,眼看着就要开门踏出去,赵洵安才有了让步。

“好,我出去,我出去行了吧!”

他不想看到自己的王妃这个模样跑出去被外人看见,尤其府中还有那个心思不干净的凉州来的扈从。

眼下贺兰妘情绪不稳定,他也没必要去硬碰硬,还是暂且先避她锋芒吧。

也许明日便能冷静下来。

起身,赵洵安将软枕扔到床上,整理好了衣袍,潇洒走向了门口。

而听到他话的贺兰妘也停下了脚步,目光冷然地看着他,等他出去的意图不言而喻。

几乎是赵洵安刚踏出房门的一霎那,身后门啪的一声就被甩上了。

赵洵安都能感受到那一刻扑在身上的那股劲风。

他转头看着关得严丝合缝的房门,露出悻悻的神情,一扭头见闫安心疼地看着他。

赵洵安神情僵住了,不自然地走下台阶,嘴上轻飘飘道:“拌了两句嘴,不想跟她吵了,今晚去别屋睡。”

闫安也不揭穿,甚至为着殿下的体面还附和道:“没错,殿下图清净,正好偏房还算干净,今晚在那凑合一下吧。”

赵洵安嗯了一声,但离去的背影总透着些不甘心。

没了赵洵安在身边,贺兰妘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也冷静了下来,也不让人侍候,自己用凉水擦了擦身子,尤其将赵洵安着重碰过的地方擦了好几遍。

本来就被赵洵安磋磨得发红了,现在又被贺兰妘擦来擦去,颜色则更艳了。

尤其在一身雪肤得映衬下,甚至透着几分糜艳。

换上一身干净的寝衣,贺兰妘有些疲惫地躺在床上,脑中一团乱。

发生了这样尴尬的事,明日该如何面对赵洵安呢?

想了小半宿,贺兰妘才渐渐有了困意,仍旧没有想到法子的她沉沉睡了过去。

赵洵安本以为他只需出去凑合一夜便足够了,没想到一连三日贺兰妘都没让他进去睡。

也不跟他说话了,见了他也没个好脸,好像他是什么陌生人。

连着睡了三日的偏屋,赵洵安早受不了了,干脆想着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也是他一直所期待的。

所以,在第四日,贺兰妘依旧将他拒之门外后,赵洵安理也不理,直接强闯了进去,趁着贺兰妘还没反应过来,人径直带着换洗衣裳去了浴房。

“赵洵安,你少不要脸,给我出去!”

贺兰妘黑着脸追到里面,话刚骂了一句,就看见人自如地开始脱衣裳了。

愣神的功夫,赵洵安中衣褪了下来,露出一身恰到好处的肌肉,温润细腻,像是玉石雕刻出来的纹理。

眼看着他继续解裤带,贺兰妘话也不敢说了,扭头跑出了浴房,并大骂其下流。

出去拿了几块冰给自己降了降火气,贺兰妘准备等他出来再进行一波严防死守,将人赶出去。

在连续喝了三盏凉茶后,贺兰妘将人等出来了。

没有一丝尴尬,赵洵安就那么神态自若地从浴房走出来,浑身清爽。

贺兰妘作势又要去拿剑,赵洵安早有心理准备,喊话道:“等等,我是来同你好好商量的,先别动刀动枪。”

贺兰妘动作一顿,狐疑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可商量的,你离我远些就行。”

贺兰妘算是发现了,赵洵安这人并不老实,对她还有几分小心思,走得近了八成要出事。

经过这事,贺兰妘发誓再不在赵洵安跟前醉酒了,容易被他趁机占便宜。

赵洵安得寸进尺地往床上一坐,反问道:“难不成我们要一直这样,你觉得合适吗?”

克制住想将赵洵安从床上拉起来的冲动,贺兰妘忽然想起了大兄回凉州前同她的私语。

能同郎婿和和美美也好过一生潦草。

不过她不确定赵洵安是什么意思,但不得不承认他似乎想说正经事。

确实,这么一直赶人也不是办法,总得直面去解决。

“你想说什么?”

贺兰妘按捺住了情绪,坐在了一个距离赵洵安不近不远的距离。

她倒要听听赵洵安有什么高见。

只看赵洵安故意扯了扯领口,露出大片肌肤,喉结滚动,然后拄着脑袋说道:“想体验一下闺房之乐吗?”

轻挑的话语,但笑容中却是满满的认真,让贺兰妘一时有些迷惑了。

“这话是喝了马尿来说的吗?”

毫不留情地奚落他,双眉紧蹙,贺兰妘觉得这厮就是想占她便宜,装都不装了。

并不意外贺兰妘是这样的反应,赵洵安翘起二郎腿,继续道:“我是认真的,你先别急,听我说完若还觉得生气随你打骂。”

既如此,贺兰妘便多给了几分耐心,抬了抬下巴道:“说来听听。”

贺兰妘想着,若是他敢在这说一堆废话耍自己,她一定让他好看。

“首先,你不必执着于守着自己的身子。”

“成婚了这么久,在外人眼中我们早就是真真切切的夫妻了,就算是对外说旁人也不信,何必做些没有意义的事?”

赵洵安没忘记那晚她醉酒后说出来的话,很明显也不是个清心寡欲的性子。

贺兰妘确实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子,清白什么的,只要她愿意都能给出去,关键对方是不是她情愿的。

赵洵安与她整天红头赤脸的,自然被她第一个踢出局。

“我自然是不想守一辈子活寡,只是不想同你罢了。”

贺兰妘话语中的拒绝与嫌弃立即刺激到了赵洵安,他怒道:“跟我不行,难不成你真要去外面偷腥?”

“贺兰妘我可告诉你,这事不可能,事关我皇家颜面,你敢去我就敢把那贱男人五马分尸,连带着你也关在王府里,日夜派人看管,你最好不要干蠢事。”

贺兰妘翻了个白眼,恼道:“我说我要去了吗?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赵洵安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乔迁宴那夜分明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还想和旁的郎君偷偷处鸳鸯,你心里怎么想的自己心中清楚!”

贺兰妘脸一红,没想到自己酒后还暴露了不少,一时也不好反驳。

赵洵安一看人说不出话,更觉得被自己说中心虚了,火气噌噌往上冒。

“好啊,你是真有本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了,敢给我戴绿帽,我也不会让你们贺兰家好过的!”

家人便是她的软肋,贺兰妘一听也冷了脸,没好气道:“行了,谁没事去外面偷,你若是就这些屁话就赶紧滚!”

刚放完狠话的赵洵安神情一窒,气焰又弱了下来。

此番他是有事相求,确实不能态度太差。

“还有还有,你再听听。”

“其次,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你不爱听,但都是最现实的问题,你好好斟酌。”

“你想想,你是煜王妃,若你愿意同我好好做夫妻,将来你的孩子便是我爵位的继承人,不管我老了还是死了,日后你靠着继承了我爵位的儿子都万事无忧,但若是你一辈子守着你那身子,三年五载,甚至是十年八年的无所出,就算父皇母后再喜欢你,也得为我的后嗣考虑,催我纳妾娶侧妃传

承血脉,到时候你只能看着别人的孩子继承我这偌大的王府,而你会被架空成一个壳子,晚年的光景更是凄凉。”

“你仔细想想,这是你想要的吗?”

果然如赵洵安说得那样,这话贺兰妘一点都不爱听,甚至已经开始烦躁了。

那等境地,是在是尴尬又可怜,贺兰妘绝不会允许自己落入那般田地。

“那我就早早回家去,不跟你过了还不行吗?”

赵洵安敲击着桌子,摇头道:“你当王妃这个头衔是你想丢就能丢的?依照父皇对贺兰家的重视,就算你一生无子,父皇也不会给你留着煜王妃的位置,这不仅是家事,更是国事。”

贺兰妘听得越来越烦躁,赵洵安自然也看出来了,怕将人逼急了反要糟,他立即进行最后的诱惑。

也是他此番最大的把握。

他少说也了解贺兰妘几分,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女郎,拿捏住她想要的,循循善诱才是最有效的。

前头都是开胃的前菜,只最后才是正菜。

“最后,你不是十分好奇夫妻间的房事是何种感觉吗?”

“咱们是正经夫妻,你不需要出去偷便能体验,合法合理。”

“难不成你真的要守一辈子的活寡,如此苛待自己的身子?”

“你看看我,条件也不差吧,又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呢?”

一句跟着一句,听得贺兰妘一愣一愣的,等到最后一句落下,她下意识去瞧赵洵安,心中开始自发评判了。

脸蛋没得说,就没见过比他更俊俏的。

身材嘛,虽然不像爹麾下那些武将般魁梧壮硕,但也英挺健美,更重要的是精致养眼。

虽然性子讨嫌,也贱了点,但正如大兄说的,品性倒还端正,跟她争斗这么久,既没有用自己的权势强压她,也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反倒是总被她欺负,被打被骂的。

嗯,出手也很大方,跟他过日子舒坦没得说。

一条条列举下来,贺兰妘自己也怔住了,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

面上的情绪随着心境变化也软了下来,赵洵安一直紧盯着,立即就发现了这个细微的点,精神大振。

他就知道这最后一句最管用。

“你考虑的如何?”

心急地都快冒烟了,赵洵安终究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贺兰妘也终于回神了,这回没有什么烦躁和锋利了,只剩下犹豫和茫然。

正所谓三思而后行,做决定前需要反复斟酌,一时脑热做出来的决定多半会后悔。

她需要些时间考虑考虑,最好还有个人能帮她参谋参谋。

于是乎,贺兰妘沉声道:“再让我考虑考虑吧,明日答复你。”

这话一听就是有戏,不然按着贺兰妘的脾气只会毫无情面地拒绝他,然后赶他走。

虽然没有立即得到肯定的回答,但这话很有盼头,赵洵安已经很知足了。

“那你可要好好考虑,我便再等一日,可不许拖沓磨叽。”

贺兰妘道了声知道了,人就心事重重地去床上躺着了。

刚躺下,就看到赵洵安也跟着自己过来了,作势要上来。

“干什么!”

她愿意考虑可不代表立即又能接受他再次跟她躺一张床上,贺兰妘摆出了一副阻拦的姿态。

“还不能上床吗?”

赵洵安叹气道,神情沮丧。

“不行,在我答复你之前,我不想跟你躺在一处。”

赵洵安抓住了漏洞,立即道:“那不睡床睡榻总可以了吧!”

说着,也不等贺兰妘回答,抱着外侧的薄衾就去了那边的软榻上躺下,一副要安睡的姿态。

贺兰妘欲言又止了几息,最后干脆闭上了嘴。

夜深,两人分隔两处安睡,一个满怀希冀,一个心事重重。

翌日,朝食后,赵洵安发现人一声不吭备车出门了。

“这是要去哪儿?”

抓住贺兰妘打扮的空档,赵洵安打探道。

“去段家,找姚素说话。”

这也没什么好瞒的,贺兰妘大大方方说与他听。

脑子转了转,赵洵安立即就猜到贺兰妘是寻人参谋去了。

看着女郎离去的背影,赵洵安在院子里踱步了半晌,心里念叨着段家那位少夫人别添乱才好。

也是心有灵犀,姚素说她也正念叨着贺兰妘,结果人就来了。

今日贺兰妘带着心事,逗弄了一下姚素家的大胖小子便进入了正事。

将赵洵安那些话一一道来,贺兰妘面色正经道:“你说我要不要应他?”

从头到尾听下来,姚素面上的笑容一寸寸扩大,最终哈哈笑道:“应啊,为何不应!”

“贺兰你瞧瞧,我早说了让你驯服煜王,你当时还百般不愿,如今人都主动送到你跟前求欢了,你还犹豫什么?”

“煜王的话于公于私都是实诚话,很是有道理,你这煜王妃是当定了,偌大的家产可不能便宜了旁人,男人可以丢了,但这钱权不可,贺兰你可不能犯傻。”

“更不能守一辈子活寡,但凡贺兰你试试便知夫妻之事的美妙,可不能亏待自己。”

“回去便应了他,晚上好好感受一下,绝对不亏!”

贺兰妘回来时也是浑浑噩噩的,不过是心中又在盘算了些新的东西。

就算答应了,她也是有要求的,可不能随便就应了赵洵安。

只要赵洵安能做到,她或许这能同他做一世和和美美的真夫妻。

将这事盘算了一下午,也让正焦躁等着回复的赵洵安也熬了一下午,那蹙着的眉头,就快能夹死蚊子了。

浴身出来,就看见赵洵安眼巴巴地看着她,就在他忍不住要张口询问时,贺兰妘提前堵住了他的嘴。

“去浴身,回来我便答复你。”

赵洵安浑身一激灵,风一般冲进浴房了。

贺兰妘都怀疑他只是进去把衣裳脱了又穿上,根本没洗,不然怎么这么快?

但他身上脸上的水珠又做不得假,确实是洗完出来的。

“我洗好了,说吧。”

彼时贺兰妘坐在案前,刚斟满了三盏酒,就见人往对面一坐,双眸亮得惊人,璀璨如星,里头是殷殷期盼。

“这事可以应你,不过我有三个条件,你若都能做到,便好说。”

听第一句,赵洵安刚想笑,但后面的话让他止住了,带着几分狐疑,赵洵安问道:“不会是不想应我,故意找些我不可能做到的事来为难我的吧?”

贺兰妘摇头,但话如此说道:“并没有故意为难你,但也许真的有你不能办到的。”

赵洵安脸一垮,但还是抱着希望想要听听,拍案道:“速速说来。”

贺兰妘也不废话,端起了第一盏酒,郑重道:“第一个既是条件也是问题,我想问,在我之前你有没有沾过旁的姑娘身子?”

这对于贺兰妘来说是无比重要的一环,她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男人更是如此。

若赵洵安早已沾过旁的女子,她就算再难也不会同他做夫妻。

大概是没料到上来问的便是这个,赵洵安懵了一会,大脑开始运转,思索着合适的回答。

当然,他自然是清清白白的身子,不仅是母亲的教导,更有他自己的挑剔,从未有女子入过他的眼。

然他又听过这一说法,有些女郎喜欢有经验的,不喜欢菜鸟。

于是赵洵安陷入了短暂的纠结,想着贺兰妘会喜欢哪个。

而到了贺兰妘这边,便以为这厮已经不干净了,但是想说假话哄她,于是脸

一板,冷冷道:“你最好说实话,我最厌恶别人欺骗我,尤其是在这事上。”

一句话,赵洵安便不敢再犹豫了,立即答道:“没有,我还是童子身,你若是应了我你便是第一个。”

说完,赵洵安少有的生了几分羞涩,耳尖也红了。

“那你刚刚犹豫什么,不是在想着如何扯谎骗我?”

贺兰妘不大信,质问道。

赵洵安头摇得如孩童手里的拨浪鼓,忙不迭解释道:“并非如此,我是听说、听说有些女子喜欢有经验的,嫌弃技艺生疏的,我担心你也是。”

贺兰妘觉得很离谱,竟有女子喜欢身经百战的吗?

反正她不行。

“那你发誓,你没碰过任何女子,记得发毒誓。”

贺兰妘仍是不信,催促他发誓,要最毒的那种。

赵洵安倒也利索,立即举着四根手指头说道:“若我碰了旁的女子,那就让我天打五雷轰,活不过今晚。”

赵洵安以为贺兰妘听了便能过这一关,却见人摇了摇头。

“不行,你这个不够毒,按我说的,你若是敢欺骗我,那就让你老赵家亡国,天子让别家来当。”

“嘶……”

“你这真毒啊!”

赵洵安还是低估了贺兰妘,当即吸了口凉气感叹了一声。

贺兰妘不跟他废话,催促道:“你若是没骗我这事就不会成真,你怕什么,莫非还是在哄我?”

见贺兰妘眉头一蹙,眼神一凛,赵洵安不敢多言了,再次举起四根手指赌咒发誓,将他老赵家的国运押上了。

“这回总行了吧?”

赵洵安目光幽幽,贺兰妘勉强信了,将第一盏酒递了过去。

“算你过了这一关,喝了吧。”

赵洵安虽不解为何要饮酒,但还是乖乖饮下了。

“接下来便是第二关,这个可能你做不到,但是也有退路,听好了。”

“沾了我的身子,往后不许碰别的姑娘,纳妾更是不许,你能否做到?”

对于这个要求,赵洵安就觉得惊讶但又在意料之中,贺兰妘本就是个这样霸道的女郎。

若是换做旁的儿郎,怕是要骂这女子悍妒霸道,但他似乎觉得还好,有了贺兰妘他还要其他女子作甚,以前不入眼,如今更不会入眼了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贺兰妘口中的退路是什么,于是多嘴问了一句。

“若是我不能做到呢?”

贺兰妘先是露出嫌弃,继而大度道:“那也没事,只不过之后再不能碰我,而且你也不能阻我出去玩乐。”

赵洵安将这话在舌尖品了好几个来回,还是不敢确定是不是他想得那个意思,神情严肃道:“你口中的玩乐是什么意思?”

贺兰妘一笑,大方解释道:“便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可以纵情玩乐,纳妾狎妓,那我也要出去和俊俏郎君品茶听琴,你不可以管我。”

赵洵安已然气得不行了,胸口剧烈起伏,像是不认识她一般。

“当然,如果你能做到前者,那我自当为你守身如玉,好好做这个煜王妃,不然……”

“废话就别说了,干脆利落些,就说你能不能做到。”

贺兰妘端起酒盏,全看他的意思了。

只听赵洵安笑了好一阵,一把夺过酒盏灌了下去。

“最后一个要求是什么,快说!”

他想好了,三关一过,他就要将人扛到床上,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贺兰妘露出淡笑,端起了最后一盏酒,浅笑道:“最后一个应当是最简单的,那便是子嗣。”

“我还年轻,还没享受够,不想那么快怀孕生子,所以我们做夫妻可以,但是你要寻个避孕的好法子,而且我不喝药,太伤身,你能做到吗?”

赵洵安抬眸,对上女郎巧笑嫣然的面颊,二话不说,接过酒盏一饮而下。

就在贺兰妘还想再说两句什么时,就见人将银酒盏一撂,人起身穿衣往外走了。

“哎,这么晚了你做什么去?”

实在无厘头,贺兰妘也跟着站起,一脸懵地问道。

赵洵安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目光火热地上下扫了她的身子一眼,才摔下话道:“不是让我找避孕的法子吗?”

“可又没让你现在去,明日也来得及。”

贺兰妘神情迷惑道,就见赵洵安哑着声音凝着她道:“可我等不及了,今晚就想要。”

暧昧至极的话丢下,人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脸色渐渐红润的贺兰妘。

她开始紧张了,一颗心怦怦乱跳的那种紧张。

第48章 第48章试试

独自留在王府中的贺兰妘觉得每一息都莫名的煎熬。

就像是周围燃起了火苗,逐渐往自己身边靠,眼看着就要吞没她,但她偏偏还不能走开,只能眼睁睁看着热意将她席卷。

她不知道赵洵安什么时候会回来,也许转眼间,也许要很久。

贺兰妘讨厌这种被人过度影响的情绪,因为这股情绪已经浓烈到让她有些焦躁不安了。

一会去做做这个,一会去干干那个,反正就是静不下心来。

甚至想通过弈棋让自己平心静气些,但刚落了几个子便没心情了。

最后干脆想着小憩一会,左右赵洵安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她闲着也是闲着。

本以为心里揣着事很难入睡,然贺兰妘往美人榻上一躺,竟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再醒来见到的就是赵洵安喜怒难辨的脸。

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搬个椅子坐在美人榻跟前,不知看了她多久。

“这种时候睡觉,你该不会是反悔了故意的吧?”

“不过我可不答应,说了今晚便是今晚,我东西都带回来了,你别想躲!”

刚醒来的贺兰妘脑袋还有些发懵,听了这么一堆话也渐渐反应过来了。

“没事想那么多作甚,我只是等久了犯困,在榻上小憩,没想躲。”

刚睡醒的身子骨头缝都泛着懒洋洋的意味,贺兰妘慢吞吞地坐起来,语调也带着几分软。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慵懒柔媚,赵洵安看得眸光忽闪,心猿意马。

赵洵安笑了,好脾气道:“是我的不是,让你久等了。”

由于两人都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这话就显得极为暧昧,贺兰妘心又漏跳了一拍。

她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好没出息,都有些不像自己了。

这样不行,她也是来享受的,不能弄得好像个被动娇羞的小媳妇。

念此,贺兰妘脊背挺直了些,对刚回来的赵洵安道:“还等什么,去洗洗吧,从外面回来一身的臭汗。”

盛夏的夜里跑上一圈,一身汗是少不了的。

她可不想靠近一身汗臭味的人,更别提做那等亲密事。

赵洵安嗳了一声,两眼放光地走了,临走前留下一句滚烫的话语。

“很快就好,等我。”

贺兰妘抑制住内心的波动,继续在榻上倚着。

按理她应当去床上候着最合适,但那样显得她太心急,太暧昧,还是算了。

不远处的案几上放着一个眼生的黑檀木匣子,想来便是赵洵安带回来的避孕法子。

贺兰妘好奇了,想着赵洵安不在,她暗戳戳地凑上去,将匣子打开了,看见了里面那一堆古怪东西。

一堆轻薄柔软的粉色肠衣,贺兰妘上回在姚素那里见过,是眼下最好的避孕法子。

肠衣被处理得很干净,没有一点气味,甚至还带着花香味,倒是奇了。

“就是不穿更爽快,但是小娃娃会来,还是穿上的好。”

当时给她解惑时,姚素还碎碎念说了这一句,贺兰妘没太懂。

手指戳了两下,贺兰妘坐回了美人榻上出神,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可思议。

赵洵安是她之前从未想过的一个选择,到了这一步,贺兰妘难以想象接下来会是如何尴尬古怪的场面。

胡思乱想了片刻,赵洵安从浴房出来了,寝衣也没穿好,直接袒着胸膛,隐约还能看见上面水珠滑落。

他先是走到门边将门一拴,贺兰妘见了疑惑道:“莫不是还怕我跑了?”

赵洵安笑眯眯地解释道:“非也,是怕有什么不长眼的进来惊扰,拴上稳妥。”

在贺兰妘身边坐下,强烈的男子气息聚拢过来,贺兰妘下意识挪开了些,这让满心欢喜的赵洵安脸一垮,不高兴道:“你跑什么,我又不吃人。”

贺兰妘也是一窘,讪笑道:“你身上太热了。”

“这就热了,待会更有的热,你克服一下吧。”

赵洵安动作也不客气,人整个就靠了过来,贺兰妘甚至可以数清他腹上的肌肉有多少块。

在凉州时,父兄偶尔带她去军营中玩,或者贺兰妘去看望他们。

军营中皆是糙莽汉子,他们时常玩些强身健体的激烈运动,比如马球、蹴鞠、角抵。

玩得热了,流一身汗,那必然要将身上的衣裳甩掉。

贺兰妘便看见了那些糙汉子的身子,虽然确实健壮勇猛,但也野蛮粗犷,尤其大多体毛旺盛,胸腹上黑压压的一片。

男子以此觉得威武阳刚,但贺兰妘却是极不喜欢的。

像个大猩猩,有些不好看。

赵洵安不同于那些人,他胸前和腹部都干干净净的,像玉石一般。

这点她很满意。

但也越来越燥热了,手中的绢扇摇得频率更快,但却没法缓解。

赵洵安主动凑了上来,拉着贺兰妘的手贴近心口,蓬勃的心跳声在掌心震颤。

“想摸就摸,我不会反对的。”

贺兰妘掌心如着火了一般撤回来,口是心非道:“少胡说八道,我可没有。”

赵洵安也不揭穿她那点小心思,握住贺兰妘的手腕,一个不备将她拉到了腿上。

就如同醉酒那夜一样。

赵洵安的唇生得也出挑,上唇稍薄,下唇有些肉感,唇色殷红,唇角上翘,不笑时也给人一种笑吟吟的错觉。

唇间气息清冽,记得他夕食后吃了她的蜜饯梅子,所以此刻赵洵安的气息中带着些梅子的甜味。

她忍不住舔了一下,也觉得甜滋滋的。

赵洵安的眼睫很长也很浓密,这样半阖未阖的就导致睫毛不停眨动,偶尔会扑闪在她面颊上,有些痒痒的。

这并不是两人得初次,但却是她意识清醒下的初次。

本以为会无比尴尬不适应,但结果恰恰相反,贺兰妘没有感到半分奇怪,反而有种浑然天成的熟悉感。

自然得好像两人已经这样亲密过无数遍了。

但强有力的心跳告诉她并不是这样,这是一件对她来说极其新鲜的事。

抵着赵洵安胸口的手渐渐软下来,下意识环住了他。

轻盈富有力量,既不会让贺兰妘觉得粗暴难耐,又能恰到好处地满足她对于情爱的好奇与渴望。

贺兰妘被他取悦了,也沉浸在了这一场亲密愉悦中。

她不吝啬给予对方一些友好的回馈。

仍不满意窄小的美人榻,赵洵安微喘着贺兰妘对视着,眼神藕断丝连,难舍难分。

“这里太小了。”

语毕,赵洵安松开她,俯身将人横抱起。

贺兰妘身子骨早已发软,自是乐意有人代步。

纱帐落下,将床困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密闭空间。

这一方小天地给人以足够的安全感,好似能隔绝一切喧嚣。

赵洵安放肆了许多,一改夜间偷偷摸摸的姿态。

两人谁也不让谁,赵洵安咬她一下,贺兰妘便要咬回来。

有时激动了甚至咬在了赵洵安的脖颈上,力道更大。

但这股痛意直接催化了对方的情绪,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亲吻。

不知什么时候,白色的中衣被随手丢在床尾,皱成一团。

这是贺兰妘第一次如此全面地去看一个男子,当场便被震慑住了。

夜幕中藏着一个怪物,伺机吞噬她。

像是上面长着针,贺兰妘双目好像被刺到了,不敢多看。

将自己最丑恶的欲念暴露在贺兰妘面前,赵洵安一颗心也不好受,像是在火上烤。

目光落在一动不动的女郎身上,他不满意道:“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傻坐着?”

“不然我帮你?”

笑意黏稠,赵洵安跪下来,膝行着就要爬过来剥她的衣裙,贺兰妘立即踹了他一脚,转过身子道:“我自己来,你等着就是。”

“好吧,那你快些,太慢了我不介意帮你撕了去。”

闻言,赵洵安先是失落地叹了一声,而后开始说些孟浪之语。

贺兰妘唾了他一声,转过身子满足了他的愿望。

这无疑是一桩很有挑战性的事,挑开裙带时贺兰妘手指都有些颤。

但这事迟早都是要发生的,不如坦荡些,大方些,也许能让她更自在。

衣裙滑落,随着女郎起身,洁白柔美的肌肤在灯火下泛着淡淡的柔光,让人只瞧一眼便移不目光。

这一霎那,她是紧张的,这样露骨,这样浮浪,也是她生平第一次。

但效果很好,赵洵安已然成了傻子模样,那双平日熠熠生辉的桃花眼已经完全呆滞了,像是失了魂魄的傀儡,只会通红着一张脸凝着她。

那丝紧张忽然就消散了,贺兰妘突然找回了那种掌控者的底气,变得游刃有余了起来。

她故意拂去了肩头的发丝,让一切更直白了些。

笑吟吟地看着呼吸越发粗重的赵洵安,她放柔了语调,嗓音中像带着钩子。

“我好看吗?”

如妖似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唇畔浅浅的笑意更是能夺人魂魄。

赵洵安以为他已经不能再肿了,现在想来是他低估了自己的能耐,也低估了贺兰妘对他的吸引力。

不仅如此,那股邪火一直往上蹿,哽得他嗓子干渴地难受,差点说不出话来。

“好、好看。”

眼睛都不舍得挪开半分,赵洵安直勾勾地盯着,像一只饿了好些天的野狼,碰见了肥美的猎物。

贺兰妘觉得更有趣了,冲着感觉已经快要饿疯了的赵洵安勾了勾手指道:“过来。”

一声令下,赵洵安几乎是手脚并用过来的,贺兰妘也看得心痒。

就在贺兰妘以为赵洵安必得追着她吻上来时,人忽然翻身下了床。

就好像刚给火堆添了把柴,忽然落了雨,贺兰妘心底生出一丝不满。

贺兰妘诧异地追随着看了过去,带着几分不解道:“怎么走了?”

赵洵安只匆匆留了句东西没拿,便赤脚下地,走出了帐子。

不过几个呼吸间,他便急匆匆地赶回来了,手里是一只檀木匣子。

当着贺兰妘的面,他从其中取出一条肠衣出来,边往自己身上套边说:“这好玩意是林祈那小子告诉我的,上京就有铺子售卖,不过很少,我买了许多回来,够用许久了。”

肠衣很薄,穿上后呈现出一种近似于透明的模样,紧巴巴地贴着,只要不是近看都以为是一体。

贺兰妘突然想起姚素说头一遭会疼的事,她盯了那东西几息,有些难以评判,便忍不住问道:“你这个是大还是小?”

对比自己自然是大的,甚至有些过了,但贺兰妘不确定放在男人堆里算不算大。

穿好肠衣的赵洵安刚想扑过去再亲亲人,听到这个问题,立即就瞪着眼睛道:“自然是大的,你什么眼神,这都看不出来吗?”

似乎明白主人的气愤,那东西也抖了抖,似乎在赞同赵洵安的话。

贺兰妘反问道:“你怎么这么确定?”

赵洵安坏心眼地用它怼了怼贺兰妘,看着人脸红了,心下才满意。

“我从小同兄长们一起小解,我比他们都强。”

“若是眼神不好使那就切身感受一下,小的可不能让你舒坦。”

长夜寂寥,回荡着少年人笃定的私房话。

贺兰妘一时无言,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真不要脸啊。

……

入了夜后,燥意消散了大半,白日的蝉鸣声也消停了下来。

月华如水,可暂时无人欣赏,两人汗渍淋漓。

鱼儿无意间落在了滚烫的岸上,身上时时刻忍受着炽阳的暴晒,它努力着向着水源挣扎,希望可以再度回到柔水的包裹下。

漫长的煎熬后,快要干渴死去的鱼儿总算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爬到了水池中,跃入柔润的水波中。

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好机会,赵洵安跟贺兰妘算起了往日的旧账。

“上元那日,浮玉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我要罚你。”

疾风骤雨中,赵洵安掐着时

机说起这桩事,神情恶狠狠地,随着话语落下,加了三分力道。

贺兰妘吸了口凉气,磕磕绊绊道:“那、是你活该,谁来、谁来我都得打,管你把我当、当什么,上来便动手动脚就是…嗯该打!”

见惩罚不了贺兰妘这个嘴硬的女人,赵洵安又翻起一桩事道:“父皇考校骑射那日,为何你将所有人都夸了一遍却不夸我?!”

这事赵洵安耿耿于怀了好些日子,一想起那日贺兰妘的区别对待他便火大。

思绪总是被碾碎,贺兰妘艰难地思考着赵洵安的问话,反驳道:“那时候我多讨厌你你不知道,怎么可能夸你,不骂你就不错了!”

赵洵安不爽,又加力气惩罚她,然发现好像起了反作用,让对方更爽快了。

干脆一停,嘴里嘟囔道:“那你现在夸我,就夸我风姿潇洒,文武双全,俊杰无双!”

“快点,不然我歇着了哦。”

强忍着继续的冲动,赵洵安非要从贺兰妘嘴里听点好听的。

这恰恰抓住了贺兰妘此刻的软肋,一口气不上不下,难受得她又是揪了赵洵安一下,咬着牙重复了那些话。

“还有亲蚕礼,你居然拿桑叶装蚕吓唬我害我出那么大的糗,你现在给我道歉!”

气焰越来越嚣张,贺兰妘一边气喘着一边笑,就是嘴硬不可能开口。

赵洵安还用那法子迫她,佁然不动,等着贺兰妘难耐就范。

正所以他有张良计,贺兰妘也有过墙梯。

暗自使了些内劲,几下便也迫得赵洵安嘶了几声,两鬓青筋乍现,稳不住局势了。

也不要贺兰妘道歉了,人老老实实继续表现了。

疾风骤雨滋润着干涸的大地,砸在水面上,底出一圈圈涟漪波纹,清清浅浅,又密密麻麻。

迷蒙间,贺兰妘想起了姚素当初跟她说的话。

初时有些疼,但捱过去了便分外舒爽。

加上赵洵安意外是个会心疼人的,一见她蹙眉叫疼便柔了下来,让人歇口气。

贺兰妘也完全信了赵洵安没有沾过旁的女子。

因为他甚至连路都找不到,跟个无头苍蝇一般在门口转悠了半天,看得贺兰妘又气又笑。

最后还是贺兰妘受不住他的折腾,无奈地让他用手先将路径寻出来,最后才大功告成。

“真是没用的东西!”

见赵洵安终于绕了出来,贺兰妘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

赵洵安委屈反驳道:“寻不到多正常,若熟稔才吓人吧。”

贺兰妘也不与他辩驳,只催促他莫要分心。

正在恣情享受间,耳畔传来阵阵微弱的轻哼声,沙哑中透着几分性感。

让人耳朵痒痒的,心也跟着发热。

她扭头看去,果然是赵洵安,正随着节奏轻哼,神情更是沉醉得入骨。

贺兰妘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动静,觉得新奇的同时又好笑,听久了耳朵也有些脸红心跳的。

好在这声也不吵人,还听得她更有兴致。

贺兰妘趁着他埋首在她颈窝处时催促他。

“没吃饭吗?”

“再使力些。”

颈窝处立即传来轻笑,恶狠狠地啃了一口后,应了一声好。

贺兰妘见识了一场不属于自然界的风雨。

又凶又急,像是能将田地中秧苗压弯腰的那种疾风骤雨。

这回轮到贺兰妘开始呛声了,且不是赵洵安那等微弱的轻哼,声声入耳。

一声接着一声,时强时弱,连绵不绝。

情到浓处,无需赵洵安主动,她便会直接用手去扯赵洵安的头发,将人拽下来啃咬。

有次因为他的力道太重,贺兰妘被刺激了一下,下口也没轻没重的,破了皮,出了点血,引得赵洵安怨怼了她半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贺兰妘不知不觉间连眼泪都下来了,不过赵洵安瞧见了,一寸一寸过来吻掉,才没浸湿枕头。

她没想流泪,但她的身体想。

这全怪赵洵安,让他使点劲没让他这么使劲,有几次贺兰妘甚至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但这仍是贺兰妘以前从未体会过的极乐。

少年人贪欢,尤其是像贺兰妘与赵洵安这样初次体验的少年人,彼此都是索求无度。

一开始贺兰妘还能记得是第几回,但随着次数越来越多,脑子也越来越混沌,贺兰妘已经记不清是多少回了。

大概只能数一数被赵洵安换下来的肠衣才能清楚了。

庭院中,闫安和阿弥都在外头转来转去,神情异样。

两人都是近侍,睡在隔壁偏房,所以当那等动静传来时,两人都察觉到了。

从梦中惊醒,二人一开始都有些发懵,以为是自己做梦了。

然仔细听听才察觉出了不对劲,这和往日吵两句嘴的动静可不一样。

阿弥听到了自家姑娘接连不断的叫喊声,立即以为是姑娘被煜王给欺负了,毕竟煜王怎么说也是个弓马娴熟的男子,姑娘还是可能吃亏的。

就好像此刻,她怀疑姑娘被煜王一不小心制住了,被上了刑,所以姑娘才会失态。

能让姑娘这么喊的,那刑法定然可怕极了!

阿弥当即就想冲进去营救,但被听出了动静一脸欢喜的闫安拦住了。

他虽早不全乎了,但还是分得清一些事的,这半夜三更的,里面只有殿下和王妃,小夫妻干柴烈火做出些理所应当的再正常不过了。

他才不会乱想成别的,殿下的心思他最知道了,疼爱王妃都来不及,怎会做出些伤害之事,闫安压根不信。

见阿弥这傻丫头提着刀就要往里冲,闫安立即上前拦人道:“你做什么去,阿弥丫头?”

阿弥立即严肃道:“你听,我们姑娘肯定是被欺负了,我要进去搭救我们姑娘。”

闫安吓得一激灵,心想这番可得拦住这傻丫头,不然破坏了殿下和王妃的好事,到时候场面真真难看。

将阿弥扯得紧紧的,闫安苦口婆心劝了起来。

“千万别要进去打扰,殿下和王妃并非是在做夫妻间的乐事,是好事,你这小丫头若是进去了王妃会很尬尴的。”

“听我的,咱在这里等着。”

阿弥不解,姑娘都喊成这样了还是乐事,这不合理。

“果真是乐事,我听着不像啊?”

阿弥还是不信,毕竟这闫安是跟煜王是一伙的,说不准就是在哄她。

闫安急得指天誓地道:“我发誓没哄你,不然这样,等明日你亲自去问王妃,若我说的是假话你就回来一刀砍死我!”

听闫安这么赌咒发誓,阿弥信了几分。

也是,若姑娘真被欺负了不可能不叫她帮忙,也许真是她误会了。

这股动静一直持续到下半夜,阿弥好像听到了外头传来更夫敲响了丑时的梆子,她大为震惊。

这乐事未免也太久了些,再喜欢也不能玩这么久吧,人不得累傻了。

又是一盏茶过去,房门被打开,是草草披着外袍的赵洵安出来了。

衣裳穿得丝毫没个正形,就像是刚浴身出来潦草披上的外袍,只遮掩个大差不差就成。

借着月色,阿弥似乎还看见煜王脖子间有些啃咬出来的痕迹。

一定就是姑娘发急之下做的!

阿弥顿时急了,觉得闫安公公刚才的话都是骗人的,分明就是她想的那样。

抬头去看,纵然夜色模糊,阿弥还是看清了煜王的神情,就好像一只刚刚美餐一顿的猫儿,眼角眉梢都是餍足。

这分明是胜者才会有的神情,所以这回姑娘真的被欺负了。

“待会让婆子进来收拾一下,我同王妃去沐浴了。”

不等赵洵安转身进去,阿弥什么也不管,风一阵地掠进了进去,纵然赵洵安在门口也没拦住。

“我要去看看我家姑娘。”

赵洵安嗳了好几声,最后还是放阿弥进去了。

本来不想让第二个人看见贺兰妘那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的,怕她脸皮薄。

但想着阿弥这小丫头不是旁人,看了便看了吧。

闫安在后面直跺脚,就见殿下朝他摆了摆手。

……

纱帐落下,贺兰妘视线再度模糊,疲惫让她不想动一下。

这场闺房之乐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无论在激烈程度上还是时间上,都差点让她没法承受。

到最后,贺兰妘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也不管身下脏污一片,跟个破布娃娃似的瘫在床上,目光涣散地望着赵洵安离了她,下床走远。

阿弥一进去,便被里面那股古怪的气味熏了一鼻子。

说不上好闻,也说不上难闻,反正是以前从未嗅过的气味。

奔着床就过去,隔着纱帐,她看见姑娘无力地躺在床边,一截皓腕雪白圆润,软绵绵地垂落在床边,看起来可怜极了。

“姑娘,你没事吧,阿弥就知道定是煜王欺负了你!”

撩开纱帐,姑娘身上的薄衾只松松垮垮搭在胸前,都未能完全遮住那对酥软。

也正是这样,阿弥看到那上面星星点点的痕迹,立即就怒了。

贺兰妘本还防备了几分,见是阿弥,心落了下去。

再听她愤慨的话语,难免尴尬,哭笑不得道:“阿弥别闹,不是你想的那样,没人欺负我。”

明明身上的伤都被她看见了,还说这样的话,阿弥不理解。

这时赵洵安走上来,低眉浅笑道:“我与你家姑娘在夫妻恩爱,天下千千万万家夫妻都是如此,你这小丫头懂什么,快些出去吧,我要带王妃去浴身了。”

“可是……”

阿弥还想说什么,就见姑娘朝她点头道:“去吧阿弥,我好好的。”

既如此,阿弥也没法再胡思乱想,带着一头雾水出去了。

送走了傻傻的阿弥,赵洵安过来,连着薄衾一起抱起进了浴房的汤池。

煜王府是按着延秀殿放大复刻的,延秀殿有的煜王府自然也有,没有的煜王府也有。

温水浸没皮肤,贺兰妘舒服地叹了一声,也不动弹,让罪魁祸首给她擦洗。

水流冲刷过她身上每一处,但洗不去肌肤上残留的暧昧痕迹。

赵洵安动作轻柔,掬起水为她清晰身上的汗液和脏污,每一寸每一毫,尽心尽力,周到妥帖。

不过坏处也有,就是时不时会被对方摸摸蹭蹭,或者亲亲这亲亲那。

看起来还是有些蠢蠢欲动,好几次手都开始游移起来,大有先前在床上的征兆。

好在还算有人性,最后都止住了,老实为她浴身。

但这对贺兰妘来说都不重要了,她现在只想歇歇,其他事明日再说。

看着眼前酝酿的水雾,贺兰妘坐在赵洵安怀中沉入了梦乡。

察觉到怀中人一动不动,赵洵安探头去瞧,先是笑了,再然后又露出愧疚之色。

两人在汤池中,外头婆子和侍婢也风风火火进来了。

婆子们都是过来人,但瞧了床上一片狼藉还是讶异了好一阵,手脚麻利地撤去旧被褥,换上干爽洁净的。

屋外,闫安正在拜谢老天爷,让他家殿下圆满了。

他就要给殿下带小娃娃了!

第49章 第49章节欲

这一觉贺兰妘睡得尤其沉,有种地老天荒的错觉。

贺兰妘好像做了很多梦,但又好像一个也没做,矛盾极了。

疲惫至极的身体在长久而沉重的睡眠中慢慢得到恢复,就像是被庄稼耗空地力的土地又得了一年的休养生息,从贫瘠回到了丰盈。

今日和往日一样是自然醒,但不同的是比往日迟了一个多时辰,外面早已天光大亮,用朝食的时辰也早就过了。

贺兰妘还觉得很热,比平时醒来要热很多,就好像被一团火贴住了。

迷迷瞪瞪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赵洵安酣睡之下泛着红晕的脸,唇色鲜艳,还有一道肉眼可见的小伤口。

纤长的脖颈下,是大剌剌敞着的胸膛,锁骨精巧,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暧昧痕迹。

昨夜狂乱的记忆回笼,贺兰妘心口一热一热的,又觉得不可思议起来了。

她真的和赵洵安这厮做了真夫妻,还那么激烈合拍?

虽然昨夜确实是累得不行,但不得不说她彻彻底底地体验到了闺房之乐。

尤其前几回,不止是赵洵安舒服得直哼哼,她也仿佛灵魂升天一般,是她以前从未感受过的舒坦。

只不过后面赵洵安要的太多了,她难以消受罢了。

很奇怪,明明最卖力的是赵洵安,但他昨夜却不见一丝疲态,甚至有种越战越勇的趋势。

什么力都没出的她反而筋骨发软,跟个面团似的,实在是怪异。

贺兰妘热得慌,刚挪动一下,直接就将熟睡的赵洵安惊醒了。

酣睡的少年睁开惺忪的睡眼,看清楚人,唇边就扬起了笑,黏黏糊糊地凑了过来,趁她没反应过来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贺兰,你醒了~”

贺兰妘全身的皮都紧了,不止是他亲的那一下,还有那一声黏黏糊糊的贺兰。

赵洵安从未如此唤过她,最客气的还是叫她的全名,生气时候会叫她泼妇。

贺兰这个称谓几乎都是些关系亲近的人唤的,如今从赵洵安的嘴里出来,还是这么一副黏糊的语调,贺兰妘只有点想起鸡皮疙瘩。

贺兰妘这才发现,两人还是赤条条的模样。

贺兰妘脸色精彩极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日千里也不过如此了。

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贺兰妘都不知怎么办才好。

静默的几息间,赵洵安的眼睛也渐渐清明,不仅如此,目光又开始往昨晚上让自己痴狂迷恋的地方黏了。

他此刻有绝佳的优势,长臂一揽,那具软香滑嫩的身子便落入了怀中。

正待赵洵安想如昨晚那样将脑袋埋进去,吃上几个来回时,脸被一巴掌按了回去。

还有他这个人也被贺兰妘一脚蹬开了,丝毫不留情面。

若不是他及时稳住,怕是又要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

没偷到香,赵洵安心中郁闷,甚至夹杂着几分没有被满足的委屈。

贺兰妘将薄衾全卷在了自己身上,防止自己春光外泄,却忽略了赵洵安此刻正跟她用一床被子,转眼间便□□了。

胸腹腰臀,更有昨夜让自己苦乐交织的可恶东西。

只是和昨夜不同,现在的它不再斗志昂扬,精神萎靡了下来,和之前判若两物。

没了昨夜的气焰。

但这一幕还是很有冲击力的,让她也脸热了一瞬。

“这话我才要问你,大清早的你少胡来!”

晚上是晚上的,白日是白日,她可没那么随便。

赵洵安也是有礼义廉耻的,但眼下他不想去遵守,只想着纵情一番。

这里是他的王府,他就算恣情些又如何?

但偏偏这里还有个他拗不过的人物,但他仍不想放弃,一想起昨夜那种快活,赵洵安心都沸腾起来了额。

真是天下第一等的美事。

“怕什么,这里没人敢看我们的笑话,就再允我一次吧。”

情绪上了头,赵洵安整个人都开始变化,原本已经垂着头,眨眼间便凶悍无比。

赵洵安生得很矛盾,有些狰狞,但又有种说不出的漂亮。

比册子上养眼多了,颜色如桃花般浅浅的,又泛着些艳色。

没皮没脸地蹭过来,全身上下都展露着他的渴求。

要不是亲眼见过这种变化,贺兰妘都不敢相信,就跟变戏法一样。

虽然该体验的都体验过了,昨夜也不是没切身感受过它的妙处,但这一幕出现在眼皮子底下,贺兰妘还是觉得刺眼。

“滚,大白天的别□□。”

贺兰妘也是个肉体凡胎的人

,昨夜那么多回,还是初次,少不得身上有些不自在。

之前睡着了不动还未察觉,眼下不过扭了几下,刺痛便涌上心头,暗暗将动作放轻了些,但对赵洵安的意见也大了些。

推开他就要压上来的身子,贺兰妘冷漠地叱道。

全身上下烧得慌,尤其下腹,赵洵安觉得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力气,想做点什么。

奈何人还没挨上一点,就被又推又骂的,完全没有昨夜那股热情,好像昨夜的一切他的梦,一场幻觉。

只是一夜,便让赵洵安产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他气愤道:“你怎么提裙无情的,好歹昨夜我们那么亲密合拍,怎么一起来又那么凶。”

经过昨夜,赵洵安的心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妻子两个字笔墨不再是落在纸上,而是心间,赵洵安已经用身体去充分感受了这两个字的意义。

以前那些埋藏在心中的贪念也有了光明正大的宣泄口,不必在苦恼和掩饰。

他以为贺兰妘会同他一样,经过了昨晚的亲密,也会待他温柔甜蜜些,将他放在心上,展露几分情意。

然现在一瞧发现自己可能想多了,那态度仍是原汁原味,随意又泼辣,好像两人昨夜并未热烈缠绵那一场。

“这就叫凶,分明是你大白天的要动些淫邪心思,我说的不对吗?”

说罢,一只雪白的脚从薄衾中伸出来,踢了他一下。

力道不是很重,不会将东西踢坏,但由于太敏感,赵洵安闷哼了一声,颤了颤。

“别什么都乱踢,踢坏了你以后也用不了。”

两鬓青筋乍现,面上也被那一下弄出了红晕,赵洵安发现自己仅仅是因为一次随意的触碰便失态了,又气又羞道。

贺兰妘也没想到这一下就让赵洵安反应这么大,嘟囔了一句道:“自己这么敏感怪谁。”

“快穿衣裳起来,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

两人现在身上半片衣料都没有,当务之急还是先将衣裳穿好才是。

她可不像赵洵安,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敞着,也不嫌害臊。

赵洵安还有些不甘心,伸手像从被子底下钻进去,试图像昨晚一样将人捏软下来,让贺兰妘心甘情愿顺从自己。

晨起本就容易燥,平时清晨时候便会不听话地站半天,如今尝到了甜头,人又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赵洵安真的很难忍住。

“把爪子给我拿回去,不然以后都给我憋着!”

一句狠话放下来,赵洵安老实了,幽怨地收回手,凄凄惨惨地看着她,好像贺兰妘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

贺兰妘一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尤其赵洵安这副故作委屈的死动静她更受不了,干脆把话说明白了。

“你昨晚上多使劲你不知道?还那么多次,你倒是神清气爽,都疼在我身上了。”

赵洵安呆了一瞬,不解道:“不是只有开头那一下疼吗?我瞧你后面也十分快活,竟还是疼的?”

虽然累得不行,贺兰妘不否认整个过程是舒爽的,但次数太多时间太长,铁打的人也不行。

抿了抿唇,贺兰妘措辞道:“磨得太久了,有些皮肉伤。”

铁杵都能磨成针,何况她这血肉之躯,上来头一遭便这样猛烈,留下些小伤也正常。

这事也不全是赵洵安的错处,也是她贪多了些,如上了瘾一般次次都往下吞,只顾着舒爽也不管疲累。

闻言,赵洵安不敢幽怨了,还说了句人话。

“啊,受伤了,是我的错,不然我给你上药吧。”

想起昨夜到最后贺兰妘确实累得抬不起手,只能气喘吁吁地瘫软在那,赵洵安疼惜的同时又莫名生出了些狂热的念头。

但此刻显然不是时机,赵洵安强行压下这股邪恶的狂念,想验看一下伤势。

他想得简单粗暴,既然那事都有过了,看看又如何。

但贺兰妘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夜里看了便看了,挡不住,其他时间她可没这么好的心态。

赵洵安哦了一声,知她可能是害羞了,便不再强求。

□□地翻身下了床,将衣裳穿好,刚扣上腰带,就听帐内传来声音。

“将我的衣裳拿进来。”

贺兰妘可不想跟赵洵安一样裸.着下去,遂使唤一句。

赵洵安笑了,拿起自己旁边的一叠衣裳进了帐子,

开始找茬道:“人家夫妻晨起都是妻子侍候丈夫穿衣,你倒好,不仅不管还使唤其我来,真是第一次见。”

贺兰妘接过衣裳,气定神闲道:“你想得倒是挺美,没让你侍候我就好了,别想那有的没的。”

贺兰妘原本私下就是个不驯服的性子,如今拿捏了赵洵安,更没有什么顾忌了。

本是随口一说,却见赵洵安忽地爬上床来,双目放光道:“若你需要,我可以帮你。”

就算不能再来,看两眼摸两下也是好的,赵洵安如是说道。

贺兰妘自然看穿了对方心中的小九九,冷哼道:“不必,你出去吧,让服侍的丫头们进来就好。”

让他侍候自己穿衣,不晓得这厮怎么怎么占自己便宜呢。

赵洵安没能如愿,悻悻退场离去。

阿弥带着几个侍婢立即就进来了,贺兰妘正慢吞吞地穿着小衣,身上是遮掩不住的红痕。

星星点点的,几乎全身都有,脖间和胸前最多,小腿上也不少,都是昨夜赵洵安就着姿势弄的,让人不忍直视。

阿弥和几个侍婢都看见了王妃身上的痕迹,再想起昨夜床上一片狼藉,皆是云英未嫁的大姑娘,悄然红了脸。

只有懵懂的阿弥想不到那些,只看着姑娘身上那些像是被咬出来的伤痕,心疼不已。

“太奇怪,为何生小娃娃要被咬,姑娘你疼不疼,阿弥给你上点药吧。”

贺兰妘真是要被这傻丫头给逗笑了,眼看着其余几个婢女都在那垂首偷笑,贺兰妘哭笑不得。

“不用,这不是咬的,也不疼,过两日自己就淡去了,用不着上药。”

她才是真咬赵洵安,不仅是嘴,脖子和身上都有好几处被自己消受不住时候咬出来的伤痕。

需要上药的或许是他才对。

贺兰妘轻笑了笑,又问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的话,如今是巳正一刻。”

方才还悠闲自在的贺兰妘脸色立即一变,惊诧道:“什么!”

足足比平时晚起了快一个半时辰,别说朝食了,洗漱完起来练个剑再浴身都能吃午食了。

除了特殊情况,贺兰妘从未这么赖床过。

贺兰妘这下吃足了教训,开始思索闺房之乐该如何处理了。

这个乐子还是要的,不过不能这么不节制了。

不能日日来,次数也得控制住,不然日日都会赖床。

贺兰妘很不喜欢生活节奏被打乱的感觉,尤其这些都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

洗漱后,贺兰妘看着外面的大太阳也不想练剑了,为着留些肚子给午食,只用了一碗鱼片粥作为朝食。

五月末,暑气快攀着顶峰,日头一上来,到处都是热烘烘的。

扇车从冰后吹来丝丝缕缕的凉气,让贺兰妘好受许多。

凉州临近塞外和雪山,并没有那么炎热,贺兰妘在上京算是遭罪了。

午食吃的是玉井饭,是嫩藕、莲子、梗米煮就的饭食,再用井水冷浸一下碗盏,吃起来清淡又消暑。

但贺兰妘还是被热得发蔫,抬头看赵洵安,同样如此。

“这天却是是太热了,该将凉殿启用了。”

贺兰妘一听凉这个字立马就来精神了,问道:“什么凉殿?”

赵洵安神秘一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午食后,就看王府将主殿后的那架巨大的水轮给开启了。

那是一座与殿宇紧密结合的机械水轮,通过主殿四下水槽里的水实现永不停歇的转动,扇轮摇转,产生一波又一波的凉风,最后送入内殿。

不仅如此,水轮转动带起的水流还会被送向屋顶,然后沿着屋檐直下,形成水帘,带来凉气为殿宇降温。

而流淌在四下的水槽里的水,还会再度被水轮摇起,实现水流再利用。

整个煜王府的仆从都聚在主殿围观,发出惊叹声。

感受着四下确实开始降下来的温度,贺兰妘也十分稀奇。

“这机关倒是精巧有趣。”

她感叹了一句,赵洵安忽地拉住了她的手,亲昵道:“进去再感受一下。”

注意力被旁的东西分散,贺兰妘一时没有关注到被赵洵安牵着的手,顺势就跟着他进去了。

卫朔站在不远处看着,眸色静谧无声。

昨夜的动静不小,不管是阿弥那个傻丫头还是私下里议论的婆子,卫朔都知道了些事。

主人同赵洵安圆房了。

他明明也早有这个认知,可真到来的时候还是像一根刺扎进心里。

原本的他会窃喜主人和赵洵安的不对付,这样就没有任

何男人能靠近她,拥有她。

尽管他也不可以,但能一辈子守在主人身后,他也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

可现在都变了。

卫朔安静地看着那位煜王殿下亲昵地拉着主人的手走进凉殿,他情绪一再低落,冷硬的面色黯然下来。

他不该如此,他应该祝福主人才是。

他能守在主人身边已经很好了。

……

殿内的凉爽更让贺兰妘惊喜了好半天,一阵阵凉风回旋在其中,完全没了那股闷热的感觉。

再配上殿内的大量冰块,只要不在里面跑跑跳跳这种剧烈些的运动,身上都是干干爽爽的。

“父皇和母后便有这样的凉殿,当初修缮王府时我便求父皇给我也建造了一个,这样夏日便好过了,是不是?”

贺兰妘点头,看他都顺眼了许多。

迁居王府已有六日,永业帝给赵洵安的婚嫁也到了头,五月二十二,也就是明日,赵洵安便要去尚书台领职。

夜间,用过夕食,两人接连浴身完毕,贺兰妘正坐在妆台前通发,就听某人急不可耐地在那催促了。

“贺兰妘你快些啊,我等得花儿都要谢了~”

贺兰妘心中冷笑,明知故问道:“等我做什么?你自己先睡就是。”

赵洵安嘿了一声,笑着问道:“你故意急我呢,你明知道我在等什么,我一个人睡什么睡。”

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嘴脸,贺兰妘当即骂了他一声不知羞耻。

“就你我夫妻二人,有什么好羞耻的,你倒是快来啊~”

那模样,不知道的以为是外头招揽客人的小倌,既图财又图色的。

贺兰妘一想到接下来要说什么就觉得期待。

放下玉梳,贺兰妘如他的愿站起,朝着床上走去,腰肢扭动,踏上床时露出了一截白皙滑嫩的小腿。

几个动作便将人整得呼吸开始急促,已然开始扯衣裳了。

贺兰妘也不说话,就看着赵洵安脱得干干净净,对着自己。

贺兰妘才慢吞吞道:“干什么呢,我可没说要。”

人往下一躺,拉过被子就盖上了,一副要安睡的架势。

这让赵洵安如何受得了,当即就将她拉起来质问道:“我衣裳都脱了你给我来这个?”

贺兰妘慢条斯理道:“正要跟你说,我觉得如昨晚那般的太过了,容易受伤还影响我晨起,所以在这事上我打算节制一下。”

赵洵安脸已经开始垮了,蹙着眉追问道:“怎么节制?”

贺兰妘拂开他的手,淡声道:“就三日一次,而且每次不能超过三次。”

一次贺兰妘觉得不爽快,但如昨夜那般又太累,三次应该正适合她。

这个频率和次数一出来,赵洵安立即就崩溃了。

第50章 第50章同浴

“三日一次?还不能过三次?”

“贺兰妘你好狠的心!”

就好像饿了一天的人终于熬到了晚上可以用饭,杯盘碗筷都摆好了,就等着美餐被端上来,却被告知今日不仅吃不上,日后还要节衣缩食。

赵洵安哪里受得了,当即就就按捺不住了,几乎七窍生烟。

初尝人事,别说三日,他一日之间都能想好几次。

还有那次数,不能超过三次,这相当于三日才能吃上一顿,还吃得扣扣嗖嗖。

这对赵洵安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他就差声泪俱下控诉了。

贺兰妘觉得他太过夸张,满脸嫌弃道:“多大点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人截断了命根子似的,事那么多。”

见贺兰妘说出那等无情的话还跟没事人一样,待他更是只有埋汰没有宽慰,赵洵安眼都气红了。

“什么叫我事多,是你对我太残忍!”

“你看看我,还未及冠的年纪,怎么忍心让我这个年纪受这样的苦楚,你不愧疚吗?”

赵洵安几乎是将脸凑到了贺兰妘脸上,咬牙切齿地质问着。

贺兰妘别开脸,将人推倒在一边,不耐烦道:“这算什么苦楚,我也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像你那样,你就是馋!”

矫情又嘴馋的男人,贺兰妘心道。

被这话堵得语气一窒,赵洵安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气鼓鼓了半天,最后来了句:“你不是男子,自然不懂这种苦。”

像个木偶一样干躺着好半晌,赵洵安脸色木然地将被子扯过来,盖住他□□的身子。

心中的怨气使得他无法平心静气地安睡,就那么对着贺兰妘,两只眼睛幽怨地凝着,就像是夜间蹲守猎物的猫。

贺兰妘根本无法忽视那道仿佛融合了酸甜苦辣的目光,才被盯了几息,就浑身发毛了了。

转了个身,改为侧身睡,面对着赵洵安。

带着几分劝解道:“你明日第一日上职,得养足精神,快睡吧。”

贺兰妘希望他不要再这么盯了,弄得她都睡不着了。

见贺兰妘还知道过来关心他,赵洵安心里好受了些,但怨气还是散不下去。

“我难受,睡不着,你睡你的去。”

不用去问,贺兰妘都知道他哪里难受,犹豫了几息,想着或许是她真的不懂男子的苦楚,人往赵洵安那里挪了挪。

赵洵安也不动,就一动不动地看着贺兰妘挪过来,眼底浮现出期待之色。

“啵~”

贺兰妘在其额头上亲了一下,为了表示她的诚意,她亲得很响亮。

“这下行了吧,安生睡觉。”

对着发愣的赵洵安说道,贺兰妘就要转身回去。

回过神来的赵洵安及时将贺兰妘扯了回来,眼睛直勾勾看着她道:“还不够,你要亲这。”

说罢,他点在了自己的唇上,同时也微翘着唇角轻笑。

不过是换个地方,虽然敏感了些,但也不是没碰过,贺兰妘没有纠结,低下头去。

本来也就打算和额头一样,亲一下便结束,但唇还没贴上去,颈后便缠上来一只手,将她带着往下按,不准她逃脱。

自然,这下也不会是沾唇即离的事了,两人纠缠厮磨了好半晌才分开,银丝水线,心口怦然。

不仅是赵洵安目光染满了情.念,贺兰妘也不大好受,身子都跟着软了下来。

“真的不可以吗?”

但原则不能破,面对美丽少年带着诱惑的恳求,贺兰妘还是咬着牙拒绝了他。

“不行,我们必须得节制一下,不然生活全乱了套。”

仍是得到了一个冷酷的回答,赵洵安失望地垂下眸子,又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阵才作罢。

“这下舒服了吧,都是你自找得。”

两人贴得近,赵洵安此刻哪里难受贺兰妘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低头瞧了一眼,哼了一声道。

赵洵安没答话,直接拉开了距离,防止自己失控。

但到了后半夜,赵洵安又自发摸了过来,贺兰妘推了几下没推开,也就随他去了。

赵洵安应该感谢凉殿的启用,不然贺兰妘可受不了他蹭过来。

……

没了那样的折腾,贺兰妘一夜好梦,晨起也是神清气爽,没有赖床。

因为要上职,赵洵安也一改往日喜欢赖床的毛病,一脸麻木地早起,唉声叹气地洗漱用朝食。

但还不忘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去。

仍是赵洵安最喜欢的艳丽红袍,翻领宽袖,衣料上是金丝银线绣出的祥云龙纹,日光照射下还有莲花暗纹。

发髻还是那么不庄重,只是用紫金冠高高束着,上面零碎的珠玉闪着她的眼睛。

临走的时候,赵洵安非得让贺兰妘送他,说一个不字就要急眼。

不仅如此,还顺走了她腰间的香囊,和那些叮叮当当的环佩一起挂在腰间。

赵洵安走后,贺兰妘觉得世界彻底清净了。

规律悠闲地过了一日,大部分时间待在凉殿中和阿狸玩闹,日头实在太大,晒得人心烦。

阿狸又长大了一圈,变得更健壮结实,也更圆润,王府上下都很喜欢这只猞猁幼崽。

日暮,赵洵安下职回来了,分明不是去做跑腿小吏的,但一看那满脸菜色,就好像吸了阳气一般,恹恹无力的。

用夕食的时候贺兰妘忍不住笑他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码头扛货了,累成这样,尚书台当真那么繁忙?”

想想也是,中书省那边负责决策多少朝中大小事宜,尚书省这边就要切身去执行,还要注意随时监察国政的进程,是个极耗心力的事。

赵洵安苦着脸道:“也差不多了,一天下来就没闲着,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还得收拾不少阳奉阴违、或者尸位素餐的臣子,要不是我有这层身份,早就被啃成骨头渣了。”

贺兰妘意外道:“还以为你这种吃葡萄都恨不得给扒好了皮的懒人会趁机躲懒,草草敷衍,没承想这么卖力,倒是我误会了你。”

喜欢享乐安逸,性子矫情,人又懒惰脾气大,还以为到了尚书台得闹个天翻地覆。

没想到竟是个勤恳认真的做派,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赵洵安瞥了她一眼,有气无力道:“好歹是自家的家业,以后接管的还是我的亲阿兄,尚书台这个位置何等重要,怎能做甩手掌柜,反正我是做不出这等事,累点便累点吧。”

一口吞下一整个羊肉包子,两腮鼓鼓囊囊地咀嚼着,就像是藏食物的松鼠,看得贺兰妘想笑。

“所以我说,既然累成这样,回来就别想些有的没的了,洗洗睡下吧,不然操劳过度迟早将你这貌美如花的小脸给累垮,变成丑八怪。”

赵洵安眼一瞪,似有千言万语,奈何嘴里羊肉包子还没嚼完,他一时说不了话,急得差点噎住了自己,直捶胸。

贺兰妘一言难尽地将她惯饮的蜜茶倒了一盏给他,人才顺下去。

“你不懂,这事跟别的事不一样,怎么都有力气,也不会叫半个累字,不信今晚试试?”

他总是这般口无遮拦,好在刚才都让闫安一众人退了出去,不然这些虎狼之词被听去了还得了。

剜了赵洵安一眼,贺兰妘冷漠道:“不行,说了三日便是三日,不能改。”

赵洵安脸色一暗,恨恨道:“明日夜里你给我等着!”

贺兰妘听得心头一燥,莫名生出了几分期待。

三日是不是确实有些久,她暗自想。

第三日日暮,赵洵安欢欢喜喜地回来,因为心里藏着开心事,今天的脸色红润了许多。

虽然刚回来还是有些恹恹无力的,但状态比昨日好多了。

但这一切都在贺兰妘歉疚的话语中破碎了。

“真不赶巧,我今日午后来了月事,你只能再忍几日了。”

闻此,赵洵安的脸色就像是暴雨中被冲垮的山体,簌簌往下淌着泥水。

支撑着他的希望碎成粉末,赵洵安一时没站稳,瘫坐在了榻上,双目涣散,像是死过去了一般。

贺兰妘一分的愧疚都变成五分了。

直到两人躺在床上,赵洵安人仍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是僵尸一样直挺挺地平躺着,双目望着帐顶,跟失了魂没两样。

贺兰妘一时不适应,戳了戳他,好心劝慰道:“何必这般作态,也不过几日光景,再等等又能怎样。”

挺尸一样的赵洵安有了动静,扭过头来问她:“具体要等几日?”

“大概是五日左右。”

她的月事一向这个时间,这次应当也是一样。

“好漫长,漫长得像是想熬死我。”

耳畔立即传来对方幽怨的叹息,透着生无可恋的情绪。

贺兰妘没见过这样的,费解道:“不就是多等几日,怎么搞得好像时日无多似的,矫情。”

说罢,她翻身平躺着,懒得再理会他。

赵洵安听了这话倒是激动了,人往她这边一扭,气哼哼道:“说得轻巧,这种事憋不得的,久了出毛病。”

以前没遇着人,赵洵安对此倒是淡淡的没什么感觉,也没什么憋不憋的。

然今时不同往日,他憋一日都难受,何况是一连这么多日。

正在他上头的时候偏偏让他吃不上一口,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了。

贺兰妘自然而然问道:“那你以前怎么过的,不还是憋过来的吗?怎么以前使得,现在便受不了了?”

不过是想多吃几口的小伎俩,贺兰妘才不会上当。

“因为遇见了你啊。”

这话带着几分气恼,像是在开玩笑,但贺兰妘望过去,对上的却是一双满眼正色的眸子,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别扭。

气氛安静了下来,静默的空气仿佛在流动,裹挟着两人间那股似燃未燃的情愫。

贺兰妘一时无言,直愣愣地看着,倒是将赵洵安看得眼神躲闪了起来。

“行了,等便等吧,算我倒霉。”

说罢,人翻身平躺着,也不在那幽怨生闷气了。

贺兰妘暗自笑了笑,也不再追问什么,只留在心田中品味。

步入六月,熬过了季夏,便是凉爽的秋日,贺兰妘每日都在期盼着。

太冷或者太热她都不喜欢,唯有春秋最合宜。

赵洵安渐渐习惯了上职的操劳,但每次回来仍是一脸被吸了阳气的模样,看得让人发笑。

夜里他也总难为自己,分明靠近自己会让自己更难受,但还是回回都钻到她的被子里亲个七荤八素,亲得贺兰妘四肢发软,而他也是肿胀难耐。

这样的自虐这几日夜夜都要来上一场,且不止是他一个人难捱。

贺兰妘也正视了自己对于夫妻生活的需求。

就跟赵洵安差不多,以前没尝过,也就没想过,如今知道了是什么神仙滋味,旷了这么些日子,她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抚上赵洵安埋在她颈窝处的脑袋,贺兰妘忍不住气喘道:“再等等,明日,明日便走干净了。”

是对赵洵安说,也是对自己说。

“可是我真的好难受,胀得好疼。”

赵洵安细心地感受到了贺兰妘情绪中的那抹体恤,他打蛇上棍卖惨道。

贺兰妘根本没面临过这样的难题,也很为难,只能对他道:“你再忍忍,不然去洗个冰水澡?”

赵洵安脸一垮,就知道指望不上贺兰妘能想出什么好主意,便直截了当道:“你帮帮我。”

“怎么帮?”

赵洵安知道轻重,肯定不是想浴血奋战,想必是有别的法子。

被问起,赵洵安倒是脸红着开始支支吾吾起来,结巴了两声,干脆直接拉起了她的手。

引着贺兰妘探了进去。

掌心充实滚烫,且大小十分勉强,贺兰妘只能占一部分。

一下就探出了那是个什么玩意,贺兰妘也跟着脸一红。

二人都没有出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贺兰妘心照不宣地跟随着他的节奏,来来回回,机械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耳畔是赵洵安逐渐紊乱的呼吸声,最终演变为与那夜如出一辙的哼声。

也不知是几炷香过去了,贺兰妘只知道自己的手快要废掉了。

主导者早就从自己换做赵洵安,不过她仍冲在第一线,所以手心仿佛着了火一般。

最后还脏了手,可谓是什么好也没讨到,只赵洵安红光满面地笑了起来。

“脏死了,快点给我弄干净!”

受了那么些罪,最后还弄成这样,贺兰妘很是不爽快,当即踹了赵洵安两脚,颐指气使道。

得了抚慰,赵洵安此刻正爽快,被踹了也是笑嘻嘻的,先是用身上的中衣将贺兰妘的手粗粗擦了一遍,再下床打水来,用湿帕子再细细擦一遍。

掌心红了一片,火辣辣的刺痛

,赵洵安拿了清凉的药膏给她涂上,掌心舒服了不少。

床帐被打开来散味,贺兰妘侧身看着正耐心给她净手的赵洵安,又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看吧,才一次手就这样了,还是身子耐得住,日后若想手不受罪,便多予我几晚。”

情绪正软和着,就听见赵洵安欠扁地跟她讨价还价,嬉皮笑脸的,贺兰妘又来气了。

“那我以后手也不予你了。”

冷着脸哼了一句,直将赵洵安听得大惊失色。

“别啊,是我说错话了,就当我放屁吧。”

贺兰妘又不气了,自己都觉得自己反复无常。

……

好不容易熬走了月事,赵洵安这一日提早下职回来了,那一点收尾的零碎活便让各部尚书自己拿主意了,明日呈给他看即可。

一场夕食下来,贺兰妘被他看得没下过十二回,无需说些孟浪的话,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便已经代替主人一一说了。

今晚有她好受的。

这是贺兰妘从里头读出来的话。

月事走干净了,贺兰妘想着自己也许久未泡汤池了,便带着阿弥进去了。

汤池上雾气缭绕,飘着许多气味芬芳的鲜妍花瓣。

贺兰妘赤身入水,舒服得喟叹了一声。

阿弥在身后给她捏着肩活络筋骨,絮絮叨叨说着阿狸又长胖了的事。

忽然,一阵脚步声靠近,主仆两人都惊了一下,阿弥更是直接跃起去瞧,结果发现是煜王,一时不知拦还是不拦。

赵洵安不管阿弥心里怎么想的,大步流星就进来了,看见了正倚在池边浴身的贺兰妘。

玉白柔美,肌骨丰盈,让人看着血脉偾张,赵洵安更是气血翻涌。

“你出去吧,我要跟王妃一起泡汤池。”

恨不得将阿弥这碍事的小丫头一把丢到外面去,好让他能快些下去和贺兰妘亲热一番。

“可是……”

阿弥还想说什么,就看赵洵安已经开始脱外袍了,她吓得也不敢说了,六神无主的。

这算是她家姑爷了,她得避嫌才是。

“好了阿弥,既如此你快出去吧。”

好在贺兰妘及时出言,阿弥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这姑爷也真是没个规矩。

水雾弥漫间,赵洵安也下了水,一步步朝着贺兰妘靠近。

说实话贺兰妘此刻还是有些紧张的,因为她觉得这个汤池很可能马上要被赵洵安当成床用。

水雾遮挡不住那等可怕的轮廓,她知道那是冲着她来的。

心中一紧,看着越来越近的赵洵安,她忽地有了个好玩的点子,二话不说往水里一沉,消失在了赵洵安跟前。

水面上花瓣众多,雾气也阻挡人的视线,赵洵安一时没能找到逃蹿的贺兰妘在哪。

就在他转身的一霎那,脚踝忽地被一扯,他仰躺着进了水,激起大片水花。

他不识水性,索性汤池的水量淹不死人,他很快爬了起来,将水底作弄他的贺兰妘揪了起来。

两人头发也湿透了,被拽上来的贺兰妘笑得猖獗,看得本就满身火气的赵洵安更按捺不住了。

当即将人往池边一按,挤了上去。

那一下太过于猝不及防,贺兰妘惊叫了一声,两条腿在水中胡乱踢了起来。

汤池的水面很快荡起了激烈的波纹,一圈接着一圈,撞出破碎的白色水纹。

“赵洵安,肠衣!”

缓过劲来第一时间,贺兰妘便反应过来这一桩要事,急急想推开他。

赵洵安不理,只埋头道:“穿了,进来前便穿了,你放心好了。”

闻言,贺兰妘心落回肚子里,不再抗拒,拥住了他。

涟漪一层层荡开,鲜妍的花瓣皆被水纹冲到一边,不得靠近池边热烈纠缠的男女。

也许是因为可怜赵洵安憋了太多日子,这一夜贺兰妘放纵了他,不再拘泥于次数了。

一头发疯的野马,在草原上跑了一圈又一圈,将脚下柔嫩的草地都踏得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