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僧的妖法确实难缠，自我打破虚空之后，偶尔还会影响心绪，大师既然担心花某，便请与我去女子学堂，与神猴一同帮我检查一番，免得身上仍有魔僧的暗手而不自知，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花爷听闻苦海妙法如此一说，知道他对自己仍有怀疑，连忙坦然的应下，并告诉他杨猛如今所在之地，并邀请他同行示之以诚……

“大师亦是禅宗菩萨，对那魔僧的念法造诣颇深，若有大师与神猴一同探讨，也能让我更加安心……”

说话间，花爷便一侧身，让出前方长街，一番姿态下来，这才让苦海妙法放下心来……

“老衲不过刚刚碎虚，对于心外真空的了解，也颇为粗浅，与法主差距很大，花施主既知其中利害，那便自去吧，还望莫要怪老衲多事……”

“大师多虑了，我得神猴幻境之助，才能打破虚空，让肉身自此生生不息，避免被幻术和秘药继续透支生机，捡回来一条命，哪里敢有任何侥幸心理，这就回学堂好好请教神猴……”

花爷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心中仍有余悸，对苦海妙法说的这番话，自然也是由衷而发，让本就心生去意的老和尚，终于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

“既然如此，老衲也放心了，方才连番试探，皆是出于之前心中的警示，万望花施主莫要介怀……”

说完，苦海妙法双手合十施礼，见花爷苦笑点了点头……

“莫说大师，就连花某自己，刚刚心中也被惊到了，这才连楼梯都不想走，直接跳下金刚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花施主那你我便就此别过……”

苦海妙法试探过后，也略觉有些尴尬，宣了一声佛号后，转身便向静安寺走去……

“呼……”

花爷吐出一口气，身后已被冷汗浸湿，见妙法真的走远，这才控制着心情，摒弃杂念，转身沿着长街而走，过了五六里，看见了缓缓驶过的有轨电车，便紧赶慢赶的跑了两步，在转角的时候踏了上去……

女子学堂距离静安寺，差不多有三十多里的脚程，虽然以花爷发力奔走的速度，只需六七分钟，然而此时毕竟已是上午，街面上的人愈发多了，自然不好像昨晚那般全力奔跑……

电车上面，此刻已是座无虚席，还有几人站在座位旁边，身上穿的衣服算是比较考究，以洋派西装为主。

上海的城区，这些年在不断扩大，一些距离工作地远的体面人，也会选择在此时搭乘电车。

花爷上了电车，便本能的扫视了一周，车上乘客的形形色色，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这才选了一处人少的地方站定不动。

车窗外面，一片繁华景象，忙碌的行人好像一只只工蚁，表情麻木的穿梭在街区的两边……

随着电车沿着轨道行驶，前方的轨道穿过远处的街区，在地面上画出了一个金属的十字，不仅将左右两边的景色一分为二，好似楚河汉界一样泾渭分明……

正前方，就是法租界，街道边的建筑风格，与左右两边的华区明显不同，这三个方向，代表着三种可能，就像花爷此刻的心情……

“你还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