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冷笑一声:“姓齐?那便不用理会他。”
“好。”
白溪应下,转身又赶下山去了。
齐月目送他离开,眸中蓦然闪过一丝冷厉的杀意。
萧老祖刚闭关,他的女人就迫不及待的上门来试探了,偏偏来的又是天道宗的人!
那女人特意在紧要时刻派人过来警告她,行事肆无忌惮,根本就不怕得罪世家大宗,可见其权势滔天,还极受萧老祖的宠信!
【她自称姓齐,难道……是天道宗的代掌门齐幼樱?】
齐月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千余年前的那夜,她意外撞破齐幼樱趴在萧晨星怀中哭的肝肠寸断的场景,闭目蹙眉思量了许久。
再睁眼时,
她双目中已一片平静,继而拿起桌上的清单,按照纸上所需开始忙碌起来。
第五日的晌午后,齐月将订购清单上的最后一批货品尽数交给白溪,柔声吩咐道:
“布告出去,静虚堂二十年内会暂停三阶以上纯阳汤的汤品交易。”
“二十年?”白溪闻言吃了一惊。
“嗯,咱们的物资已经累积的足够多,该做些更重要的事了。”齐月轻声道。
白溪眼眸微亮,点头道:
“好,我今日下午就宣布出去。”
两个时辰后,关于【静虚堂二十年内会暂停三阶以上纯阳汤交易】的消息迅速从碧溪镇扩散开去。
夜幕刚降临,四海各大店铺皆以【静虚堂妖尸已耗尽】为由,将铺中剩余的各阶纯阳宝汤的价格原地提升至数倍到十倍不止!
白溪应付完山下的交易与杂务,一脸轻松的从山下返回。
他见内院灯火通明,主屋房门开了条半尺宽的门缝,屋内却一片黑暗,再一瞅炼器室,屋门紧闭,暖橘色的烛光正从木窗里透出。
“大师姐又开始炼制软甲了?”白溪颇有些讶然。
想了想,白溪抬步上前去替齐月关闭主屋大门,却嗅到一丝血腥气从屋内飘出。
“咦?有人?”
白溪愣了愣。
他推开门,点燃屋内的烛火,顺着那血腥气味一直往里走,绕过洗漱隔间,停在了大汤池前。
汤池中并无人影,仅有赤色的汤水预示着曾有周身染血的人在此处沐浴过,而汤池边沿的台阶上,亦留下了一支缠雕金龙的玉簪。
他过去拾起来看了看,纳闷道:
“难道天元宗那位前辈今日跟人打完架,又借用大师姐的汤池沐浴了?”
“他们虽然给的报酬丰厚,也不能老这样理直气壮借用女修的私用之物吧!”
“至少用完了女子汤池,得除除味儿不是......大师姐洁癖那么重,还得自己强忍恶心来回刷......”
白溪吐槽了几句,往池中丢入一块清洗丸,拿起角落里的竹制长刷,将汤池仔细的洗刷了数遍。
未免那主顾发现自己遗失了物品,又回来缠着齐月要,白溪涮完池子,便又将玉簪给放回了原位。
他关了门,在院中等至天边显出一线蓝灰,才见齐月从炼器室出来。
白溪斟了一盏茶递给她,揉了揉太阳穴:
“你主屋里的汤池我已经刷过了。”
“刷汤池?”齐月略有些迷茫。
“你昨夜忙着炼制软甲,不知天元宗那位爱打架的前辈来过。兴许是有新订单找你,但他也太邋遢了些,沐浴后的汤池也不给清理清理,还丢三落四的!”
白溪越说越恼,“要是我不知道你整夜都在忙碌,肯定会胡思乱想......这样的主顾,谁受得了他多来几回!”
“呃......”
难不成是江灿半夜体内妖毒发作,等我许久也不见我出来,实在耐不住痛苦,便擅自借用了热汤池缓解寒痛?
齐月疑惑地眨了眨眼。
见白溪凝眸看来,她出声安抚道:“无妨的,是我同意将汤池留给那位前辈用的。”
“他长得俊么?”麋鹿眸子突然锐利起来。
“你为何这样问?”
齐月心下莫名一凛,放下茶盏,努力持住稳重气势。
“我只问你,他到底俊不俊?”白溪起身逼视她。
“我没认真看。人家跟咱们差着好几个辈份,你管人家俊不俊。”齐月揉了揉白溪的后脑勺,半安抚半玩笑道。
“这倒是。”
白溪心下一松,露出乖巧的笑意。
他亲自跑了一趟玄清院,取了热腾腾的早饭,过来与齐月一同吃了。
齐月见已经哄好了白溪,柔声吩咐道:
“你累了一夜,先去歇息,晌午咱们再一起清点物资。”
“好。”白溪点了点头,起身便去了中院。
待侍女拾掇了桌面,齐月微叹一声,抬步就朝炼器室走,哪知一脚刚迈进门槛,就感知到一缕熟悉的神识波动传来。
【?】
她愣了愣,转身去了主屋。
打开屋门,齐月探头一看,萧老祖果然正坐在桌旁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