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后,马皇后将翡翠镯子套在两位孙媳腕上,笑道:“咱们朱家,往后既有中原的牡丹,也有苗疆的山茶了。”
晚宴设在王府后花园。三百六十盏羊角宫灯将九曲回廊照得通明,御膳房呈上的婚宴既有烤全羊、佛跳墙等中原名菜,也有苗疆酸汤鱼、竹筒饭。
巴沙向朱元璋敬上自酿的苗疆米酒,朱元璋饮罢大笑:“这酒烈得很,倒像当年咱在战场上喝的!”
酒过三巡,朱樉命人抬出两个朱漆食盒:中原的合卺酒与苗疆的“同心蛊”。
朱允熥与阿依娜饮下混有蛊虫粉末的米酒,巴沙郑重道:“此蛊名为‘比翼’,夫妻同心则百毒不侵,若有二心......”
未等他说完,朱允熥已揽住阿依娜的手,红烛将二人的影子投在绘着百子千孙图的屏风上,重叠成喜庆的剪影。
月至中天,宾客渐散。朱雄英与柳依、朱允熥与阿依娜分别登上装饰着红绸的马车。
朱元璋与马皇后站在王府门前目送,秋风卷起马皇后鬓角的白发,朱元璋伸手替她拢了拢:“咱们老啦,该看孩子们开枝散叶了。”
月光洒在宫墙上,将两对新人离去的车辙印镀上银边,秦王府檐角的铜铃仍在轻响,混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为这场双禧婚宴画上圆满句点。
一个礼拜前,秋夜的乾清宫内,烛火摇曳。朱元璋半倚在蟠龙椅上,手中摩挲着白玉扳指,眉头微皱,似在思索着什么。
案几上,摆放着朱雄英和朱允熥大婚的筹备文书,礼部拟定的路线图上,东宫到吴王府的路线被红笔反复勾画,显得杂乱无章。
朱樉踏入殿内,见朱元璋一脸愁容,心中已然明了几分。他上前问道:“老朱,可是为了雄英和允熥大婚之事烦心?”
朱元璋放下文书,重重叹了口气:“你看看这礼部拟定的章程,雄英从东宫出发,允熥从吴王府启程,我和你母后得在两处来回奔波。
这大婚流程繁琐,光是路上耗费的时间就不少,当真是麻烦!”说着,他指了指案上的路线图,眼中满是无奈。
朱樉走近几步,目光扫过文书,沉思片刻后说道:“老朱,依我之见,不如将婚礼地点定在儿臣的秦王府。一来,两边跑确实耗费精力,于您和母后的身子也不利;
二来,雄英和允熥自幼便常与我亲近,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秦王府地方宽敞,足以容纳两场婚礼同时操办 ,也能彰显皇家气派。”
朱元璋闻言,挑眉看向朱樉,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你倒是想得周到。可这毕竟是皇子大婚,改在王府举行,不合礼制,恐遭朝臣非议。”
朱樉不慌不忙道:“老朱,当年您打天下时,不也常打破常规?如今这般安排,一来能让婚礼更紧凑圆满,二来也能让雄英和允熥感受我的心意。
至于朝臣那边,我愿亲自去解释,相信他们能理解父皇和母后的苦心。”
朱元璋靠回椅背,微微眯起眼睛,回想起这些年朱樉对两个侄子的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