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可知,为何我坚持在每只草原雕爪套刻纹?"他摩挲着手中带血的雕翎,"这些猛禽撕碎纸鸢时,爪纹会将特制药粉沾在紫金骨架上。"
萧沐瑶的算盘珠在火光中跳跃:"所以西厥人回收残骸重制武器时..."
"正是。"李轩指向东南方突然腾起的狼烟,"三日前我已命人混入西厥匠营,此刻该是他们'帮忙'打造新式箭镞的时候了。"
话音未落,西厥军械库方向传来连环爆响。夜空中飞舞的不再是纸鸢,而是燃烧的箭杆与甲片。那些掺了药粉的紫金,遇火竟生出靛蓝毒焰,将整片营地点成焚尸炉!
五更时分,最后一声哀嚎湮灭在灰烬里。李轩却无半分喜色,他凝视着掌心挣扎的疫蚤,这小虫在琉璃盏中竟吐出缕缕紫金丝。
"看这里。"萧沐瑶的银簪挑起盏底沉淀物,"沙蚁、疫蚤、紫金...这些毒物都带着同样的纹路。"簪尖在青砖上勾出个残缺图腾,正是三年前漠北狼神庙的祭纹。
急促的鹰唳划破死寂。陈武捧来只垂死的金眼隼,隼腿上绑着的不是密信,而是半枚带血的狼牙。李轩瞳孔骤缩,这狼牙的切割方式,分明是萧枫曾经玩的凶器!
"传令!"陌刀劈碎琉璃盏,李轩的声音比塞北寒风更冷,"全军熏甲,这戏码才唱到一半..."
第七个黄昏,天空泛着诡异的橘红色,巡营的老马夫王瘸子蹲在草料堆旁,粗糙的手掌摩挲着躁动的马颈:"要变天喽..."话音未落,三匹战马突然挣断缰绳,发疯般撞向栅栏。
李轩立在了望塔上,鎏金护腕被狂风吹得叮当作响。千里镜中的地平线正在扭曲,仿佛有只无形巨兽在啃噬天地交界。他忽然抓起把沙土扬向空中,本该垂直下落的砂砾竟斜飞着粘在旗杆上。
"不是寻常沙暴。"萧沐瑶的绯色披风猎猎作响,她将鎏金算盘按在垛口,翡翠算珠在凹槽中疯狂跳动,"巽位生变,震宫有煞,这是..."
话音未落,第一道风墙已撞上城墙。碗口粗的旗杆应声而断,砸在女墙上的声响竟像隔着层棉被。李轩的厉喝淹没在砂砾咆哮中:"全员固防!这不是天灾!"
沙幕深处,隐约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守军刚要搭箭,眼前突然炸开刺目银光,三百狼骑破风而出,马匹眼罩嵌着紫金镜片,骑士面甲下延伸出蛇形铜管,在风沙中奏出鬼哭般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