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举着市舶司批文冷笑:"枫第可知如今盐铁使是谁?正是三年前被我救下的落第举子!"
他忽然展开卷宗:"上月扬州盐税同比少收三万两,但盐商库存反而增加——这说明私盐正在冲击官盐市场。"指尖点在萧枫胸口,"你每掺一担私盐,就等于帮官府多一笔证据。"
萧府库房,萧沐瑶看着新到的三十船生丝,忽然用烛火燎开捆绳。焦糊味里混着刺鼻的硫磺味,李轩抓起把生丝浸入银盆:"他们在蚕室熏硫磺加速结茧,导致丝质脆硬。"他抽出根丝线绕成线圈:"但这也让丝线导电性增强,枫第怕是不知道,西洋人正在高价收购。"
突然将丝线接上雷击木,电光瞬间点燃整匹绸缎。火光中显现出焦黑的"王"字,正是硫磺熏蒸时垫在蚕匾下的模板印记。
品鉴会前夜,李轩在萧沐瑶房中展开市舶司海图:"明日王家会展示新到的天竺绸,但根据季风推算,真正的商船要七日后才到。"他圈出三个码头,"这些泊位都已被我租下,他们只能停靠临时码头,而那里潮汐落差有三丈。"
又推过算盘:"我让绣娘在普通绸缎里掺了金线,成本增加五成,但按凡勃伦效应,价格可以翻三倍。"最后取出个瓷瓶:"这是用柠檬汁写的价目表,遇热才会显形,等王家报价后..."
丝绸品鉴会,王表兄掀开天竺绸那刻,李轩突然打翻烛台。火苗窜上浸过磷粉的帷幔,将全场照得雪亮。"诸位请看,这天竺绸遇光泛绿,实为用铜矾染色的本地绸!"他举起海图,"真正天竺商船昨夜遇到风暴,此刻正在八十里外抢修!"
萧枫刚要开口,李轩突然敲响铜磬。十二辆马车冲进会场,每辆车都载着贴不同商号封条的盐包。"这些私盐从枫第仓库搜出,但封条上的商号..."他撕开封条露出底层印记,"全是王家五年前倒闭的字号!"
刺史的佩刀哐当落地时,李轩扶住踉跄的萧沐瑶:"夫人可还记得,我上月让账房做的'无意义流水账'?"他翻开账簿空白页,用火折子烘出满纸交易记录:"这才是真正的私盐账册,用密写药水藏在枫第的礼单里。"
萧枫拔出袖中软剑时,李轩突然抛出本《九章算术》。书页翻飞间,满场飘起带算式的纸片。"枫第可识得这些公式?"他踩住一张抛物线图,"你所有货物进出路线,早被我建立数学模型推算出来。"
又亮出市舶司的潮汐表:"包括今夜子时,你藏在燕子矶的私盐船..."江面突然传来轰鸣,二十艘官船正按李轩标注的坐标围捕私盐船。火光映红夜空时,李轩对萧沐瑶轻笑:"这叫大数据分析。"
三日后查抄王宅,在书房暗格里发现与萧枫往来的密信。李轩特意留下未销毁的账册,任其流入黑市引发盐商内斗。
当萧沐瑶问起为何能料事如神时,他指着院中沙漏微笑:"不过是把《国富论》的道理,用《孙子兵法》的方式演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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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城南钱庄的银票出问题了!”翌日一大早,街边卖炊饼的老王扯着嗓子嚷嚷。李轩咬着油条经过,耳朵立马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