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车身猛的一震,右前轮陷进雪坑。
陆沉脸色骤变,握紧手刹跳下车。
风雪瞬间灌进了军装内,他眯着眼查看路况,发现前方路基被积雪压塌了半米宽的缺口。
“怎么办?”张素芳扒着车窗急的直掉眼泪。
陆沉望着远处县城模糊的灯火,咬着牙关,对着也跳下车的陆振华说:“爸,把后厢的麻绳拿来!咱们把车拽出来!”
陆瑶和孙大夫也下车帮忙。
寒风吹的人睁不开眼,陆瑶的发丝被风雪缠成凌乱的冰碴,却仍死死攥住麻绳,指节泛白。
孙大夫踩着积雪绕到车后,用身体抵住车尾,与众人齐声喊着号子发力。
在零下十几度的严寒里,几人额头竟沁出细密汗珠,终于将车轮从雪坑里拖了出来。
就在此时,姜晚突然抓住张素芳的手,声音虚弱:“羊水……破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淌,在棉裤上洇出深色痕迹。
张素芳浑身一颤,冲几人喊:“快!晚晚等不了了!”
陆沉几人连忙上车,继续往县医院赶。
医院的灯光在风雪中越来越近时,姜晚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陆沉抱着姜晚直接冲了进去。
“大夫!大夫!”
值班护士听到声响,掀开帘子,一看到陆沉军装上沾染的雪泥和血迹,又瞥见他胸前的军功章,立即让他把姜晚放病床上,并连忙叫来了值班大夫。
值班大夫贺秀兰查看了情况,脸色骤变:“快推手术室!准备剖宫产!”
在这个年代,县城医院已经具备实施剖腹产的能力。
姜晚情况危急,又是双胞胎,剖腹产是最为保险的方案。
“等等!”姜晚突然开口,气若游丝却字字清晰,“我想……试试顺产。”
其实姜晚身体不弱,她一直用灵泉水和空间里的果子滋养,自已又是大夫,她觉得能顺下来。
如果实在顺不下来,再剖也不迟。
贺秀兰解释:“可这……胎位不正,又是早产,剖宫产更安全。”
姜晚摇头,虚弱却坚定:“相信我……让我试试。”
陆沉红着眼眶蹲下来,握住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好,听你的,我陪着你。”
以陆沉的身份,如果想进产房陪产,也不是不可以。
可却遭到姜晚的拒绝:“不,你在外面等着……”
虽然男人陪产在现代很常见,可姜晚不行,她觉得陆沉在她身边,会影响她发挥。
“可是……”
“就听姜晚同志的,陆同志,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孙大夫开口。
陆沉没办法,只能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姜晚的手,目光一直盯着姜晚,直到手术室门缓缓关上,他才踉跄着扶住墙。
军装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可他却感受不到,只是死死盯着门上亮起的“手术中”红灯。
张素芳瘫坐在长椅上,感觉在做梦一样。
陆振华也默默点了支烟,烟灰落了满身也浑然不觉。
陆瑶攥着姜晚染血的围巾,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孙大夫也在走廊来回踱步,心下着急的不行。
整个走廊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没过多久,产房内就传出了姜晚压抑的低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