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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是养来杀了吃肉的呢!”柳钢以吃货的思维想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那几十只羊是养了吃肉的吧?”
“也不完全是。”杨浩宇说,“是为了完成每年上缴动物皮毛任务的。”
“当然了,剥去皮毛后,剩下的羊肉也是平均分给社员们吃了的。”杨浩宇说,“我们还是继续说牛圈的事儿吧!”
“一般来讲,人们听说是个牛圈,就以为一定会很简陋,四处透风,牛粪满地、臭气熏天,是不是?”杨浩宇问道。
“牛圈羊圈猪圈不都这样?还能有多好?!”柳钢就是那样想的。
在他们老家,大部分的牛、羊、猪都会关在一些破窑洞里,能挡风遮雨就可以了。
“难不成还能给牛儿们建上个别墅不成?”他调侃道。
“别墅?你还别说,那个牛圈如果不拆掉的话,稍作改装,真还就是一个别墅!”杨浩宇小时候经常去薛启瑞家玩,对那栋房子非常熟悉。
“那是一个石头墙壁茅草屋顶的房子,石头是从甑子包靠近阴峪河那一边的悬崖上用钢钎撬下来的,很大很大的青冈石块,撬下来后用铁丝套上,十几个壮实的社员往垭口上抬,再由公社的石匠们用凿子修裁成规整的石块,用石灰和白山泥勾缝,一块一块、严丝合缝地堆砌起来的!”
“四面石墙的厚度达到了两尺多,高度达到了四米左右。在砌到两米多高时,又用深山老林里砍来的七八寸直径的松木做枕木,铺上一层寸把厚的松木板,墙体继续往上砌,达到四米多高的时候,用一根差不多洗脸盆那么粗的巴山松做大梁,几十根碗口粗的油松木做檩子,钉上木板龙骨后再铺上厚厚一层扎成一束一束的茅草,滴水不漏。”
“为什么要修的那么结实?还搞成两层楼?”柳钢大为不解。
“因为当初设想的是需要养八头牛加上几十只羊,这样一来每年冬天都需要不少的草料,楼上的空间就是用来囤积草料的。”
“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建造时就把牛圈的空间弄得很大。”杨浩宇说,“而且,那时候山里面还有虎狼和黄彪出没,为了保证牛羊不受伤害,牛圈就修的非常结实,就连门都是用四五寸厚的榆木板做的。”
可是,牛圈刚刚建起来,公社开始提倡农业机械化,水田旱地都配备了小型的农耕机,还有相对应的柴油指标。
这样一来,生产队就不需要费劲巴力地再养那么多牛了。
于是,牛圈里最终只有一头水牛和一头黄牛入住,两头牛都是犍子,外加二三十只羊。
牛圈的空间只使用了不到一半,另一半空置了大半年后,县领导下乡检查工作时发现了住在岩屋里的薛老汉他们一家人。
都解放十几年了,人民应当都能够安居乐业了,却还有人像野人一样住在四面透风蛇虫相伴的岩屋里!这简直就是与时代最不和谐的音符嘛!
县领导为此事专门做出了批示,勒令生产队在一个月内解决薛家人的住房问题,否则就会拔掉官坪大队农业学大寨的先进流动红旗。
“大约是一九六五年的五六月份,薛家人搬进了这个牛圈里居住,那时候薛老汉已经四十出头了,而薛启瑞的父亲薛志高都已经十多岁了。”
“这么算起来,他们家在岩屋里住了将近六七年?”柳钢问道。
“差不多吧!”杨浩宇说,“八年多。”
“我感觉牛圈不一定有岩屋舒服吧?”柳钢皱皱眉。
“其实不然。我去过他们家好多次,还曾经在他家吃过一顿饭,屋子里一点异味都没有。除了简陋一些,与那时大多数农村的土墙瓦房没有多大区别。”
“怎么可能呢?”柳钢不敢相信,“又是牛又是羊,怎么会没有味道?”
“其实中间是用一堵石墙隔开了的。”杨浩宇比划道,“右侧三分之一圈养牛羊,左边三分之二住人。”
农村承包责任制后,生产队不再养牛养羊了,土地和牲畜都分给各家各户了,牛圈里也没有了牲口,就分给了薛家居住,自此以后,这里就成了薛启瑞的老家了。
“怪不得薛老板那么